在吕哺安听到这群府上的公子也要去的时候,整个人都乐开花了。旁的不说,其中绝大多数,还真是他的狐朋狗友,大家都是在一个圈子里混的。
现在嘛,大家同上战场,谁也别笑话谁!
说不定这些人,现在也正在各自家中,接受安排,尤其孙家孙不为,吕哺安一想到这个瘦高个,哭鼻子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便是上次,孙不为斗蛐蛐输掉了两贯钱,即已哭鼻子好几天。
这一次,若是其知道要去西北和西夏人干架,也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子。
转眼间,吕哺安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他转了转眼睛,偷偷忘了眼便宜老爹,心中思衬,今日的问题,会不会有些多,惹得自家老爹之不喜?
吕夷简在朝堂矗立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哪些人没见过,何况是自家儿子,即是他抬个屁股,也知道要放屁。
“有什么事?都问出来来吧!”吕夷简手指敲击着桌案道。
“爹,儿子这次前去,朝中具体能给安排个什么官职?”
“具体的还不知道,但西北之主将,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多半会给你安排个文职,或主后勤之类。”
“爹,儿子去了打仗,有功劳之属?以后回来,会不会被封侯?”
“老幺,你怕是在想屁吃。你看看当下朝堂之上,有几人是有侯爵之位。太后和官家,可是精明者呢。不过今次,你等若是能活着回来,以后于朝中,多少能谋取个好点的肥差,这也算是我等与太后的默契。”
“那爹,刘平是不是也要跟我们一起?”
吕哺安这句话问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便宜老爹,这次沉默了好一会。
在之心都快提到嗓子眼的时候,答案有终于出现在耳畔。
“刘平回去,不过和你们不一样,他是冲锋陷阵的。但于路上,会与你们同行。
还有问题吗?”
吕夷简抬头道。
吕哺安点头道:“爹,我等何时出发?”
“四日后。”
“那儿子没有问题了。”吕哺安老老实实道。
吕夷简颔首道:“你这几日准备一下,此事记得不要声张,还有这是为父早些年,经常读诵的兵法之策,汝于军途之中,可多看看!”
说着话,吕夷简把方才寻到的基本厚厚的书籍,递到了吕哺安手上。
当看着幼子弯着腰拿着书离开的时候,吕夷简默默叹了口气。
作为父亲,无论儿子长幼,哪一个不是望子成才!
便是吕哺兴,也让他省心许多。将吕哺安安排在身边,实际是他不放心的正是其人。现在便是连幼子也要离开,吕夷简便是身为国朝之宰执,也有种子女长大的欣慰之感。
不过,想到西北不断恶化的严峻形势,吕夷简的目光渐渐眯了起来。
大宋隐忍这么多年,便是真宗在时,通过和谈换回来的来之不易的和平,看来是要不了多久,即会被全面打破了。
在和西夏开战之事,自要同辽国打理好关系。
而辽国,这些年来,已然是摸出了规律,这完全是个要钱的主。
但想到这几年来,大宋接连数年之天灾,国库之空虚,身为政事堂的一员,吕夷简不觉间有些劳累。
钱又从哪里来?
吕夷简想到了太后今日送过来的一本奏书。
此中奏书,显然有些念头,但从最终的落款上来看,依稀可以看清楚名字。
草民,刘平。
正是为大宋开放海贸之举。
于之所言,当今之天下,便是大宋之天下,目光不能仅仅局限于周围,还应该看到海外之所。
而且,在大宋经济发展之今日,还可以有更大之发展空间。
于大宋的经济现状所对应的,当应该是大宋的军队实力。
宋军是多,但真正战力如何?
刘平还提出了许多诸如此类的问题。
从某种方面讲,自家这便宜女婿,不仅是希望开放海贸,还希望于大宋的军事进行改革,并扩充骑兵之属,以应对西夏、辽国之敌。
吕夷简甚至能看得出,便是这个便宜女婿,恢复大宋将山,重现汉唐疆域的雄心壮志。
但于深处,还能看出,他于大宋之不屑,或者,在之眼里,大宋表面上是强宋,而于军事实力至上,便是弱宋!
吕夷简也不知道,他从之字里行间是怎么看出来的。但于海贸之策外的第二篇,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去,似乎都充满了无情的嘲讽。此篇张之内容,更像是某个人的私密笔记一样。
当时的时候,在看到太后送来此篇,如政事堂之众人,很能感觉到,太后于此改制之想法,或是想借此重新宋军之军力。
但规则自太宗皇帝开始,已经开始了。
要改变祖宗之法,何其难也?
尤其里面的文臣领兵之事?
便像他们身为文吏,又怎会去主动放权。
所以这件事情,政事堂的处理办法很简单,就是冷处理,即是送到枢密院,同样如此。
文吏之间,早就形成了一个有效的利益集团,这个利益集团,又何惧皇权?
天下之治亦有赖于此尔。
这一夜,吕府的场景,还真如吕哺安猜测的那般,现于东京城内之大街小巷。
无数全贵子弟,得晓要往前线,于西夏人作战,无不恐慌?
有的还真是在痛哭流涕。
本以为这般就能打消自家长辈的安排,但因是朝中之决定,即是最终也只能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