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除了狄青,虽没有直言说什么,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此中情形之下,刘平略一思衬,知道现在尚有空余时间,应当于众人以解释,否则在接下来的作战之中,即便面上会一致,然于实际中,或将存在隔阂。
此中之于隔阂,或是会危险战争之于胜负,非常重要。
他捡起了旁边的树枝,然后将脚边的枯叶给弄到了一侧,画出了一块简陋地图,指着上面数个地方,然后道:“这是我部现在所处的位置,这是西夏军所处的位置,这里则是安边城,还有这里乃是我大宋和西夏军决战之所。
这一路从安边城出发的西夏军,若是想要从后方展开进攻,以消耗本路的我部战力,就必须过乌河。
而乌河的河流大部分很是宽阔,想要过河,一般需要众多的船只,但于当下,哪里又能找到那么多的船只?”
刘平稍微一顿,好让四周的将领以作思考,但看接着继续道:“所以西夏军最妥当的办法,还是寻找河道最窄之地,以行搭桥。
放眼我们背后这条河流,河道最窄之地,也只有我等现在所在的土丘之所。
由土丘这里过去,是以为最适合之所。
便是今次领兵的西夏将领或不知晓,但其之于内部,总会有人知道。
今早,斥候送来的消息,言之安边城方向的西夏军,路线有所改变,有多概率朝土丘而来,便直接印证了此事。
这也是我为何急忙让大军改变方向的重要原因!”
方才问询的牛成,另有其余诸将,也都露出了恍然大悟之情。
一旁的狄青也不断的颔首点头。
由刘平早上的建议,他实际就已经看出了部分的端倪,便是他自己也有猜测。
时下看来,只能说刘平对事项的把握,比常人更加细致准确。
就在距离土丘六十里外,一行四千余人的西夏军正在轻装前行,里面包括大量的骑兵。
这支骑兵,是西夏军前次能击败安边城外宋军,并得到安边城控制权的重要依仗。
而这次接到军司同意安排,西夏军将自是让部从倾巢而出,即如安边城之地,当下所留着不过千人之众,以做防卫。
按照军司统一安排,该部人马,当于五日之内,到达预定地点,然后于韦州到来之部,展开回合。
途中,西夏军将领也是预料到,多半会遇到宋军伏击,遂便是在前行途中,亦是小心的以骑兵在前进行开道。
时间转眼到达了晚上,本路的西夏军,也终于是到达了土丘的范围之内。
但因本地丘陵,骑兵往来不便,也只是在大道经过巡视,一直到达土丘的平原,皆未发现敌人踪迹。于丘山之内,则是大致看了看。
原因很简单,时下即将渡过乌水,尚未发现宋军之部,只能说明宋军反应慢些或是还没有赶来,等之到来时,西夏军本路的大部人马,都已经渡过乌水了。
便于当夜,西夏军将领,即使大部人马在土丘西侧安营扎寨,打算等第二日天明之后再次启程。
同时,还派出一部分骑兵,于乌水河畔伐木,打算连夜开始建造桥梁。
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土丘之地,有数千双眼睛,正密切注视着外面的动向。本部人,自是刘平等部,及早到来,并以埋伏之部。
现在要发动对面前的西夏军之进攻,但显然实际未到,即是大军之内,最需要的,也正是等待。
等待半夜到来,整个西夏军,尤其西夏骑兵于黑暗之下,视线受阻,便是整个西夏军部,防范最弱的时候。
便是今日之战,从某些方面讲,倒是同当日的兴平城外之战有些相似。
相似的当然不止这一点,比如刘平在观察风向之后,与狄青、牛进的等将领商议,打算在战前之时,同以放火,来干扰视线。
众人很快达成了一致。
等到后半夜的时候,正是夜深人静之时,树林之内,开始传出沙沙声,但并没有引起外面的警惕。而以行前锋及放火之部,恰恰正是顺宁营。
用其它之部的兵士,刘平不熟悉,更不信任能做到自己训练的兵士这般迅速。
事实也证明了他的判断的准确性,顺宁营在之安排之下,确实成功的插入到了西夏军的心脏之处。
在火起之后,以迅雷之势发起了第一轮的冲击。这一处,自是针对在河岸处修整的西夏骑兵部。
为了防范西夏骑兵在寻到机会之后,于马上逞危,刘平于之命令,便是不得不杀了这群战马。
而在顺宁营杀向西夏军不久,夜幕之下,牛进等部,也是不甘落后,开始了相应的进攻。
很快,处于土丘之所,就出现了五个战团。
宋军兵士们,以顺宁营为首,展示了极大的毅力和气魄,人皆知道,若是不能将这一路的西夏军留下,且于黑暗之中,相对平等的战场环境上,予以厮杀,那道明日时,局面只怕会恶化。
土丘之所,漆黑的夜幕之下,只能听到两方人马的喊杀声。
狄青今次,同样使用他最擅长的箭法,可惜因为光芒黑暗的影响,导致准度,微微有一些偏差而已。
刘平则是拿着这一路来,跟着他经过几次战争的长刀,于几名亲兵的掩护下,一路向前冲去,收割敌人的性命。
今夜的月亮,到了后半夜吗,已然落下,但在四面的火光之下,整个土丘,依旧是亮如白昼。
西夏军从来不是后对付的,便是在此间对决之下,两方一直坚持不住。
到了快要天明的时候,西夏骑兵几乎为刘平部给消灭殆尽,这里的消灭,主要还是战马,其次才是掌握主动权的骑兵兵士。
等到第二日的天,彻底大亮的时候,能看到整个土丘之地,早就是一片狼藉。
除了被烧毁的树木之外,最后的就是满土丘的阵亡兵士尸体。
有西夏人的,自然也有宋人的。
而昨夜的一番对战,大概是刘平从军以来,见到的最为惨烈的一次。
也就在天明时分,看着骑兵未战而惨败,宋军之于敢拼命,另有令行禁止之灵活性。
西夏军主将带着参与之部,再次选择了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