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的是门廊下站着的那一群。
其中的确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臣,见李挚冷眼一瞥,就有两个慌不迭的点了点头:
“国师所言不虚。”
“我印象中就有几人因此被杀被贬……十四年前,太医院院正程引,就因为直言劝谏皇上不能服国师所配的药丸,被皇上以见死不救、医术低劣的罪名,被贬永宁,不得再从事与医术有关之生计。”
“……”
只沈崖香因听到程太医的名字,而神色微动,心说:难怪程太医让她立下重誓不得说出她医术之来源,竟然是这番缘故。
其余人早对皇帝行事见多不怪了。
姚方继续道:“听见了吧,可他却心怀鬼胎,与顾皇后关系暧昧,当然见不得我给皇上用药了,完全是为一己之私……”
李挚闻言勃然大怒,喝道:“一派胡言!”
愤怒中对着姚方又是一剑。
姚方倒在地上,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直着脖子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待李挚怒气平息,他也缓过来最后一口气,断断续续道:
“为了私欲却以正气做借口,他先有恶因,自然该承受恶果……于你来说,我对你是行恶举,但对皇上而言,我这何尝不是善举,老道今日所得一切,实乃……善有善报!”
他再不看李挚,只伸长脖子望向李挚身后的容隽,满面的不甘,声音近乎喃喃:
“我要下山入世有什么错,我要做人上人,这又有什么错,我道家本也没有强制入世或出世之戒律,入世是也是修行,我要举国力帮我寻求长生之法,修行漫长,本就应该竭力而为,我只是顺势而为,……,何错之有?
老家伙讲修真,真即善,他总说大智若愚,当年更是没少指责我耍聪明……我从未忘记,当年或许有,可入世之后反而从不敢松懈,不敢不守戒律,更是从不曾玩弄权术,以我之才智,我若有心,远非如今之局面,我道心坚定,我没错!”
“凭什么你入世能得到那老家伙的支持,你不也与我做了一样的事情,也带着大兴皇帝炼丹求药,掌控他人生死,年年征战,不知多少人为之丧命……阴谋诡计,耍聪明,你也不比我少用。
只今日一事,你引我来,就可见一斑,我改过不再做的事情,你倒是做了,只这一点我胜你良多,凭什么呢……”
他没有力气再说下去,只瞪大眼睛看着容隽,执着又不忿,脖子拉成一个奇怪的弧度,经络迸出有些渗人。
沈崖香上前“呸”了他一口:“容兄可与你不一样!他心地仁善,不管做过什么,目的绝对是好的,你却是为了一己之私,根本毫无可比之处。”
她虽不关心国事,却也没少听说带大周皇帝求长生道的姚方,号称小神仙。
为修道,花样百出,广修广征都不配用来举例,让百姓苦不堪言的:曾经大肆在民间选特殊生辰八字的秀女以供采补之用,还有延续至今的,广搜天下珍惜药材,上天下海,深山老林,无所不至,奇珍异草、猛禽海兽,无所不包,不顾百姓死活,勒令这些药材产地每年必须上供足量份额,否则以命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