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兰母女居住的茅舍本就简陋,修葺起来倒也简单,在此之后,夕漫又梳理了一遍乐悦的经络,毕竟刚刚的狂暴,也是她生平第一次,唯恐留下走火入魔的隐患。
夏初还没来得及问慕白刚刚那句似是而非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就见他迈步走出了药田。
她满脸不悦的撇了撇嘴,嘁了一声:“故弄玄虚。”
可转眼见他只剩下个背影,一跺脚,身体倒是诚实的追了上去。
慕白看似闲庭漫步,举步间却越走越远,夏初跟在后面,见他左顾右盼,东张西望,似乎在寻觅什么东西,脚下紧了两步,终于忍不住上前问道:“你究竟要干嘛?”
她话音刚落,腰间的古刀微微颤动起来。
夏初举目四看,一望无垠的土地上,除了芳草青青,也不见什么奇异之处。
身旁的慕白往西而去,夏初跟着他又走了约莫三丈的距离,手中古刀按捺不住的剧烈摇动,地上猛地窜出一道幽光。
夏初本能的一把拉过慕白,悬置半空。
脚下的那道幽光色泽泛黑,犹如湖水起了涟漪般波动了一下,紧接着迅速蔓延开来,绕着村子,整整一个圆圈,笼过一道光束,便消失无踪,仿佛那一瞬只是场幻觉。
若非夏初还拉着慕白的胳膊凌在半空,她都要怀疑,刚刚是不是真的有异样发生。
慕白低头看向她握着自己胳膊的手,夏初轻咳一声,松了开去,秀眉却仍然紧蹙着,心中对刚刚那道光束有着疑虑,没有带着慕白坠地。
直到慕白反手握住她的胳膊,带着她轻轻落下。
足下的青青草地没有半点折损,刚刚那道诡谲的光束看起来丝毫无害。
夏初心中正思忖着要不要不耻下问,慕白已经松开了手往原路而归。
“诶?”
夏初边追边问,“刚刚那到底是什么玩意?”
风中没有传来慕白的回话,她的声音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上回荡,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双眼睛,那眸中乍现的精光,一直追随着夏初腰际的古刀。
直到他们二人的背影消失,那双眼眸才垂了下来。
一夜终了,夕漫等人和绮兰母女告辞,乐悦依依不舍的和慕白挥别。
慕白原本离去的步伐突然顿住,蓦然回首后,朝着乐悦走了过去。
乐悦耷拉下来的眉眼,瞬间又神采飞扬起来,眼中闪烁着兴高采烈的光芒,就听慕白对她轻声道:“对于恃强凌弱之人,只管让他们知道你的厉害就好。”
乐悦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愣了片刻后,还是用力点了点头应承。
回城的路上,夕漫回味着慕白临走时的交代,总觉得他说的不对,思忖良久后,才带着不赞同的口吻道:“经过昨夜一事,村民们显然对乐悦是有改观的,为何还要教导她以恶制恶?”
慕白默然未语,沉吟许久后,才轻声道:“反正他们也不会和平共处,就让他们知道谁是强者好了。”
夕漫刚要反驳,就见溪流的尽头有村民抬着尸体出来,那三人面上都是义愤填膺的神色,口中还在说着:“乐悦这是杀了第四个了啊……”
夕漫和夏初相视一眼,面上满是惊悸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