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听他所言,微叹一声,毕竟当年风挽和相柳本为一体,相柳又身为魔尊之首,他特意告诉了风挽,本还以为他会多少知道些隐情。
“我确实不知此事,当年……”
风挽顿了一顿,那段时间的自我分裂,他提防着相柳,相柳何尝不是也提防着他。
风挽不欲再提过往,转而问道:“即便是柳央,又和她现在这幅状况有什么关系?”
“柳央的遗骨里,埋了一片九瓣沙华。”
慕白将夏初扶成了盘腿打坐之姿,猜测道,“我原先看见她将那片残瓣收了起来,还未曾发觉不妥,现在想来,天神堕魔的遗骨本就有着不容于世的憎念,又被封存在骷骨困魔阵内,定是有人刻意为之,曼欲绯蘼跟了鸿魄数万年,自动吸食了那片被魔气腐蚀的残瓣。才会造成眼下这种局面。”
风挽瞳孔一缩,夏初的真实身份瞒不住鸿魄,自然也就瞒不住相柳,若按慕白所言,这一切就是针对夏初而铺设了数万年的局?
“若是你们不去那里呢?”
风挽话刚出口,就觉得有些多余,他当是最了解相柳,也了解夏初的人。
即便他们此番没有下去,相柳若当真想要引她前去也易如反掌,甚至不用引,实情相告夏初那里有一片残瓣,想来她也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尊上,你找我?”
门外响起点点稚嫩的声音,她原本和夕漫、宛婓守在结界处,被凌云火急火燎的给叫了回来。
凌云没有说明原由,是以点点还能十分淡定的在外敲门问礼。
若说此前风挽还不知道为何慕白叫了点点过来,眼下见他盘腿在夏初身后,手中施出的印诀,也猜到了原由。
他开门让点点进了屋子,自己闪身退了出去,将试图张望的凌云也拉到了一旁。
凌云急得跳脚:“到底怎么样啊?她有事没事?”
风挽对着他安抚:“慕白如今是位上神,你总该相信他的能力。”
“有个屁的能力,你以为我在凡间就不知道他晋升之后出了岔子,如今元丹匮乏,灵力几近于无?”
凌云越说心里越没底,抓着风挽的胳膊道:“让我相信他,我宁可眼下在里面的人是你。”
风挽信手一挥,施下了黯音诀,免得他吵吵嚷嚷之声惊扰到了里面,然后反手拉住凌云的胳膊,拽着他边走边道:“若是真的有事,我也不会放心出来,你且安心等着。”
凌云琢磨了一下他的话,觉得所言也不无道理。
风挽的那点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若是夏初真的垂危,他眼下只可能比自己更焦急。
凌云心下稍安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被他一路拖拽着走,一脸茫然道:“你拉我去哪儿?”
风挽驻足,指了指自己雪白的里衣上沾染的血渍:“伤口震裂了,劳你重新给我包扎下。”
凌云:“……”
他轻咳一声,改为搀扶着风挽向院子走去,面上带着赧色道:“你瞧你,也不仔细着点自己。”
“我已经很仔细了。”
风挽面无表情,“是你刚刚拉扯,才裂开的。”
“是吗?”
凌云面色一红,“那可能是刚刚心急如焚,下手重了点,走走,这回我给你包个漂亮的蝴蝶结。”
风挽嘴角扯了一扯,硬是忍着没有反驳。
他余光瞥了一眼夏初的院落,支开凌云也是事关重大,未免他按捺不住在屋外偷看,还是将他带回院子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