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虽然说得笼统概括,但是夏初先前也已推测出不少,前后串联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她滔滔不绝的说到,天后对着犹如凡身的千笙和凌云出手。
夏初眸光骤然一沉:“伤到了?”
“没有……”
点点拉着尾音,只手托腮,冲着她眨了眨眼,狡黠笑道:“你猜,谁来了?”
“言竣。”
夏初说完,点点托腮的那只胳膊倒地,她再次撑了起来,就听夏初接而续道:“曜胥应该也来了。”
她刚刚撑起来的胳膊还没支好,又再次倒地,张了张嘴,半晌才道:“这你也知道?”
夏初五指搭在桌上,食指轻点着桌面,进入烨华池时,她尚且不知岐篌古琴为何物,可当记忆复苏,古琴的来历却没有丢失。
那张琴,是温弦的法器。
墨坱布了这么久的局,去引出当年真正的祸凶,对于天后的一石二鸟,想必也是黄雀在后,岂会当真让仙门尽数折损在凡间,而岐篌能让消散的元神重聚,言竣的出现并不难预料。
“她恶业昭昭,若不让天帝亲眼所见,多年夫妻又岂敢尽信。”
点点深以为然:“可惜你没有见到天帝当时的那张脸,活像被人捅了三刀六洞那般难看。”
夏初微微垂眸:“他怕是宁愿被捅上个三刀六洞,也不想直面那一切。”
点点撇了撇嘴:“这事我也不知道尊上是何时与天帝通的气,但是天后见到天帝身影时莫名大笑,说难怪天帝这些年来和她分榻而眠,原来早就对她生了疑心。”
这事夏初倒是听凌云感慨过,说天帝自从东陇渊之后,弑子心魔油然而生,夜夜不得安寝,为了不惊扰到天后,便是长期宿在了别苑。
她掐算了一下时期,正是她和慕白当年在如岐山的那场大战之后。
难怪她历劫归来,前去宗南岛追命之时,天帝赶来的如此凑巧,借由下凡一事,暂且化解了他们之间的一场厮杀。
夏初抬眼看她:“想来凌云当初也不是偶然看见转世的夕漫。”
“那就是个诓骗凌云下凡的局。”
点点扶额遮脸,轻咳两声,“你就不好奇后面吗?”
夏初眉梢微挑:“曜胥都亲眼所见,难道还能饶了凉栀不成?”
“那到没有。”
点点故作高深道,“只是让她跑了。”
夏初倒是意外抬头:“跑了?”
点点灌了一口茶水,继续说了下去。
天帝踩着怒云滚涛现出的身形,让天后花容失色,明白今日之困,是他早已布局良久,当下也没有痛苦辩驳,反倒敛了容色,清冷的面庞重新归于沉静,甚至十分平淡的遥望天帝,在他什么都没有开口的情况下,坦然承认道:“是我。”
隐忍煎熬了多年的天帝,怒容满面,无法向她那般淡然若素,额上隐有青筋暴现,斥问道:“赋儿之死,也是你吗?”
天后垂眸:“权当他报了我生养之恩。”
手握星印的言竣,面色刹那惨白:“母后,那是你的亲生骨肉。”
“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