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墨坱说教了一番,又抄书抄到手抖的夏初,回到屋子里终于将静心凝神给撇到了一边,兴高采烈的两指拈起那条盘踞在床角,睡的正香的小蛇。
当风挽睁开惺忪睡眼的时候,顿觉一阵头晕目眩,天地颠倒,转的它吐着蛇信,几欲作呕。
只见夏初对着铜镜一会将它盘在腰上,一会将它圈在脖上,最后又将它绕在腕上几圈,拿衣袖遮了个干净。
风挽在一片黑暗中探出了脑袋,夏初食指点在它头上,一本正经的对着它道:“明日将你带去听书,切记不能伸出头来。”
那时的风挽因爱开智,心中只有夏初的气息,对她的话言听计从,温顺的拿着脑袋蹭了蹭她的脸,又吐着长信舔了舔。
隔日里,夏初将它绕成了手镯带进书房,风挽听话的盘踞在腕上动也不动,可一个活物的气息,如何能够瞒过墨坱。
当夏初的衣袖被掀开,它见到一个男人剑眉横陈,神色隽冷,质问道:“哪来的?”
夏初小声的回着:“捡来的……”
“交出来。”
墨坱眼里是不容拒绝的肃凝,落梅神山倘若没有指引,就连柳央都无法完全走出设下的阵法,何况眼前这条灵蛇,怎么可能误打误撞入了落梅神山。
夏初不知所以,却明白一旦交了出去,往后怕是都难再见,她第一次忤逆了墨坱,频频摇头,连退数步。
墨坱垂眸,眼睛于烛火下冷得剔透。
就在夏初心生惊悸,不由自主微微颤栗之时,只见他伸臂摊开了手掌,沉声道:“蛇性本凉,为师可以给它一个更好的去处。”
夏初正犹豫间,腕上的小蛇突然昂首,猛地张口,向着那只伸过来的手,亮出獠牙咬了下去。
一只灵蛇如何能伤到墨坱神尊,可夏初瞳孔一缩,本能的伸手相拦。
风挽的咬势迅猛,想收已经不及,獠牙陷入血肉,却是一口咬在了夏初的手上。
墨坱双眸微敛,恰好有一阵寒风,裹挟着雪花从窗外吹入,寒意刺骨。
小蛇仿佛难以忍耐般在按压下不停扭动,夏初知道那是被居高临下俯瞰的压力使然。
就连她的呼吸都变得断续,更何况这压力落在风挽的身上,让它不自主地颤抖起来。
“没有伤到师尊就好,明日里徒儿再来负荆请罪。”
夏初顾不得手上鲜血横流,跌跌撞撞的捂着小蛇就往自个儿居住的莘苍院跑去。
平日里的武学修习,都铆足了劲用在夺门而出之上,踏雪无痕第一次被她如此流畅的施了出来,连一串脚印也未曾留下。
夏初跑的飞快,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敢。
压根儿也没工夫去想,若是墨坱不愿让她出这个门,她又哪里能出的去。
若是墨坱当真要追她,跑的再快又能如何?
咬错人的小蛇原本也傻了眼,可伴随着齿间的鲜血流入肺腑,那双漆黑如墨的竖瞳便流转起幽蓝光芒。
一路落荒而逃的夏初,哪里会注意到这点异样。
回到屋中将它安置在桌上,转身去柜中翻药,身后突然贴上了一股微凉的气息,而后一只骨骼匀长,线条极美的手从后面探出,拿走了她原本要取下的那只药瓶。
夏初心下一沉,落梅神山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