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相柳伺机偷袭天后,从她体内获取了邪神本源,墨坱并没有趁着他融合之际给予致命一击,反而争得那片刻时间,将天后从阵内推送而出。
相柳再睁眼时,那双黑色的竖瞳变成了妖冶的紫,目之所及的眸光化成黑紫藤蔓,倏然伸展而出缠向墨坱。
墨坱在与相柳的交锋中被紧束成蚕,黑紫色堆积在眼前,悲秋剑铮鸣出鞘,将那愈收愈紧的藤蔓斩断,他趁机凝力撕裂藤蔓,暴蹿而起。
断裂的藤蔓在相柳吟吟唱咒声中变作无数锁链,抄住墨坱突围而出的身影,将他拖向黢黑深处。
岂料,墨坱竟震得锁链不停颤动。
相柳身化出甲,脚踏魔芒,他双手拽住铁链猛然一拉,黢黑深处的铁链被尽数收回,可那其中哪里还有墨坱的身影。
相柳背后杀意来袭,手中铁链反掷而出,但听一声铿锵锐响,悲秋剑砍在了粗壮的铁链上。
“你竟是……”
两人一触即开,可相柳却看见了悲秋的剑芒不在纯白无垢,而是从剑柄到剑尖逐渐由银变紫,从紫入黑。
墨坱姝绝的眉目未兴半点波澜,他持剑而立,只淡淡道:“邪神的封印已经被我修复,凭你融合的那点本源,也不足以将其破封。”
“当时……”
相柳深紫的竖瞳微敛,眸中有一丝不解,“你明明被我用伤春贯穿了心肺……”
当年相柳虽然不敌众神落逃,却也以为墨坱伤重难愈,神界突如其来的消失更让觉醒后的他以为,经历了这些年封印的裂痕流泻,神界定是充斥着邪神之灵。
他之所以义无反顾的跟着天后入了灭世梵阵,为的就是伺机取回温养了十几万年的本源。
邪神被封之时,曾经坠落一滴心血去了下界。
相柳寻了多年,才发现那滴心血,落在了当时刚刚出生的凉栀体内。
解妘根骨奇佳,一母同胞的凉栀又怎会差了去,只是那滴心血和凉栀体内灵力相悖,才压制的她经脉不通,修习什么都是枉然。
相柳被封在樊山多年,可凉栀却成了天后,并且因为体内的那滴心血,而与邪神本源越发契合。
相柳觉醒后,曾和她晤过面,可凉栀早已不在是当年那个走投无路的小仙,浸染权欲多年的她如何愿意听从相柳所言,再去释放邪神让他们压在头上?
那一次晤面交涉不欢而散,也让两人心如明镜,互知对方别有用心,可当下又不是最好撕破脸的时机,于是各自按捺,虚与委蛇。
“这灭世梵阵,本就是为了你而设。”
墨坱的话,让相柳眉间紧蹙,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那在后的黄雀,掐准了时机夺回了本源。
殊不知,原来揭露天后面目,逼她回到魔墟,再引她前来灭世梵阵,最后的目的,竟是为了让他入局。
相柳不惜在墨坱和凉栀交锋时偷袭现身,也是一心认为,即便墨坱恢复些许神力,但在这极恶之地,秽气遍生,自己就算仗着魔墟的地利,也能将他耗得绝无反手之力。
届时,长长久久被困于此的只能是他墨坱,而非是他相柳。
可眼下,相柳目睹了蕴藏三色的悲秋剑,心中便已知道,他失了地利。
此刻的极恶之地,再也无法压制墨坱,他竟不知何时修出了三灵之体,拥有了魔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