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都不知多少人，等着秦寻瑶和舒秉承打起来，不过众人都不看好秦寻瑶一个并无实权的长公主。

都觉得珩玦长公主是在自讨苦吃，得罪了舒秉承，可谓是得罪了舒秉承那一派所有的门生。

以后还不知道要被舒秉承怎么使绊子呢？

更何况如今秦史两家覆灭，她在尚都唯一能够依靠的皇后也在宫中。

皇后甚至自己都自身难保，只能死死的守着后位。外人看来已经是强弩之末，对秦寻瑶更是鞭长莫及。

京兆尹叹了一口气，他想起当年秦家覆灭的事情，全靠舒秉承一手策划。

他现在都还记忆犹新，当年秦羡战胜归来之前，被舒秉承联合户部一纸奏折污蔑通敌叛国，私吞军饷，甚至还贪污了战死将领的抚恤金。

那日阴雨绵绵，黑云压城。整个尚都都笼罩在阴雨其中。当时天子震怒，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要求彻查此案。

在舒秉承的秘密布局之下，户部提供的粮草军饷的证据，还有秦羡军中副将提供的通敌叛国的书信。

他甚至不知道何处站出来的秦家军中的战士遗孀，说她的丈夫战士沙场，尸骨未寒。

家中上有老弱，下有幼儿，可是抚恤金却什么都没有，她求告无门。被舒秉承府中下人意外在秦家军门口撞见，所以她成了秦羡贪污将士抚恤金的证人。

这一切的证据都指向秦家，也就此坐实了秦家的罪证。

举朝震惊，一时之间尚都流言纷飞，风波四起。

而秦羡三兄妹的父母已经离世，秦羡领兵在外厮杀，秦漾坠落河流不知所踪，秦寻瑶远在皇陵为先帝守陵。

尚都之中秦家唯一的亲人便是史相。

当时的尚都可谓是泾渭分明的分做三派，以舒秉承为首的要求严惩秦羡，维护徽宁江山的灭秦派。

以史相为首的，此事疑点众多需要重新彻查的保秦派。

还有不去站队，隔岸观火作壁上观的中立派。

这是一场豪赌，朝堂之上人人自危，唯恐站错队成为两派博弈的牺牲品。

当年的京兆尹为官三年，在上任京兆尹之前，他已经和秦家有过接触，他对于秦家的印象非常好。

为人臣子，秦家不折不扣的做到了为国捐躯，为君尽忠。秦家上行下效，秦家男儿不论嫡系旁支纷纷报效徽宁。

可是他是一个自私的人，他有家有子，他不敢为了和秦家的私交将自家的身家性命都豁出去。

所以他成了第三派——中立派。

他看着秦羡战胜回国，被自家的陛下判了死刑，给秦家扣上通敌叛国的帽子。

他看着秦家男儿押赴刑场，他看着秦羡在刑场嘶吼着，向天地宣告他秦家无罪，秦家冤枉！

他也曾为秦羡落泪，他也曾想到那个混世魔王秦寻瑶成为了一届孤女的悲惨命运。

他看着舒秉承在秦家覆灭后，成为舒国公，跟着舒秉承的灭秦派高升。

而史相，对这个陛下，这个尚都，对这个朝堂已经失望透顶。史相死在了家中，被人发现的时候身子已经凉了。

史家也没有了，在秦家覆灭之后。

这个尚都之中，曾经最尊贵的两个女子都成了这尚都最可怜的女子。

仵作看京兆尹沉默了许久，他轻轻的喊了一声，“大人。”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