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鸡鸣声从御膳房的院子里响起。

御膳房的采办太监从厨房里头跑出来踹了这只打鸣的公鸡一脚，骂骂咧咧的开口：“该死的，今个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啊！还敢叫唤，再过几天我就把你炖了！”

如今正是皇后的丧期，这宫里头压根就没人敢大声喧哗！就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也就这样不怕死的畜生，还敢打鸣！

殿中的诵经声不停，皇子皇妃这些都跪在下首，秦寻瑶也在其中。

皇后的丧仪格外的隆重，是陛下亲手操办的。而且这几日后宫前朝乃至整个尚都都茹素，城中不见一点荤腥。

皇子们这些更是三日不得进食，以表孝心。

秦寻瑶看着跪在最前头的褚承允压下心中的酸涩，阿姊临终前托孤承允和承然给自己，自己就一定会好好照顾着两个孩子。

诵经声停下，在这殿中被香熏得太久了，感觉浑身上下都是烟熏火燎的感觉。秦寻瑶从殿中出来，打算去透口气……

岑洵之等在外头，见到她穿着麻衣冲着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到这边来。

秦寻瑶自回到尚都就没怎么好好的休息一下，昨夜又非要为皇后守夜，今日她的眼下都是黑黑的，整个人看起来倦怠不已。

“阿瑶，今日你不要再守夜了，皇后娘娘知道你的心意就足够了，你还是要保重身体才是。”

岑洵之就差没有直接和秦寻瑶说让她不准再守夜了。

她冲着岑洵之逞强的笑了笑，甩了甩头说没事。

“你逞能做什么？”

岑洵之有些气，他知道秦寻瑶和史潋的感情颇深，可是也不能这么折腾自己吧。

“洵之哥哥，我的阿姊走了，这世上我又少了一个亲人。”

她带着哭腔泪眼婆娑的看着岑洵之，氤氲着雾气的眸子，眼尾微微泛红。此刻的她脆弱极了，像极了他在西巷里碰到的那只被人拳打脚踢独自舔伤的猫咪。

“我知道。哭吧，哭出来会好很多。”

岑洵之将她揽在怀里，把她的脑袋贴着自己的胸口。胸口处传来呜咽的声音，她蹭了蹭鼻子将眼泪蹭到他的衣裳上面。

“洵之哥哥……你真好！”

她从怀里抬起头来看着岑洵之感叹的说道，泪眼婆娑鼻头微红的样子看起来格外可爱。

“我陪着你，你进去吧。又要开始了。”

里头的诵经声又传来了，岑洵之将她送进去。殿中乌洋洋的一群人，全部都披着麻衣跪在哪里。隐隐约约有哭声出来，众人都好似格外的伤心。

这样子的丧仪一直持续到褚孟泽领着军队打进来。

整个尚都城都被惶恐笼罩，百姓们都窝在家里害怕不行。整个街道上都只有叛军的身影，以往热闹的尚都街道此刻万人空巷。

皇宫之中的褚孟旭得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震惊不已。褚孟泽作为他最信任的亲王，怎么可能会谋逆起兵？

丧仪上的人都惶恐不已，在这里的不仅仅只有后宫的嫔妃，来吊唁皇后的臣妇，还有那些诵经的和尚，丧仪被迫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