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眼中的情绪晦涩难辨，口中默默念叨着苏缗的名字。

末了，他抬头看了看舒国公府的天空，清晨的阳光总是给人一种温暖，可是这温暖中却带着些许的冷意。

“你去为小姐整理一下吧。”

舒秉承的声音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下来，在继失去女儿之后，他再度失去了自己的孙女。

偌大的舒家好像顷刻之间就这么变成了他一个人的孤宅。

丫鬟诧异的抬头，舒国公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为小姐整理一下，整理什么？

她尚未来得及开口就被管家拖走了，管家用眼神警告她不要说话。她乖巧的闭上嘴，跟着管家一起走了。

清晨的阳光总是没有正午那么的炽热，空气中还有昨夜的寒冷。

当看到舒平平的时候，丫鬟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像是被冰冻住了一样，她僵硬在门口。

被好生生摆在床上的舒平平，整个人像极了她幼年时期丢弃的那只被玩坏的破布娃娃。

管家见她这副傻呆呆的样子，小心翼翼的低声朝着她呵斥道：“你在发什么呆？还不快过去为小姐整理！”

丫鬟这才回过神来，艰难的朝着前头迈了一步。腿有些哆嗦，脚步也踉跄。

她终于走到了，舒平平的面前。躺在床上的舒平平没有平时那股子嚣张跋扈的生气了，这是难能一见的柔弱的样子。

丫鬟从来不知道，舒平平还会有这副模样。这副脆弱到好似微微用力就会破碎的模样。

舒平平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锦被，脸上都还有血污。丫鬟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舒国公说的整理是为舒平平整理遗容。

她回头看了一眼管家，管家脸上依旧是那副司空见惯的冷漠。

“我会派人过来帮忙，你好好整理。”

他丢下一句话就出去了，留下丫鬟看着躺在床上的舒平平又害怕又犯难。

她捏着手为自己壮了壮胆子，慢慢掀开舒平平的锦被。

掀开锦被之后，看到舒平平全貌的丫鬟双腿瘫软，跪倒在了床边。

她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不能叫一定不能叫，若是自己叫出声一定会被责罚的。

看着这样子的舒平平，她整个人都被吓到了。

明明昨晚出去的时候，舒平平整个人都还好好的，满心欢喜。

今日躺在床上的舒平平衣不蔽体，浑身血污。从头到脚，裸露的肌肤上随处可见的淤青紫痕。

外头的丫鬟端着热水鱼贯而入，最后的一位将房门关上。为首的丫鬟见她还瘫软在地上，将她扶了起来。

“你来为小姐梳洗吧。”

她们都有些于心不忍，不知道是对床上的舒平平，还是对这个为舒平平整理遗容的丫鬟。

她伸手扶着床边站稳，然后稳定心神。轻轻解开舒平平的衣裳，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衣裳褪去。

褪去衣裳的舒平平看起来更加的触目惊心，丫鬟们都不忍心的撇开眼。

从水盆中捞出温热的帕子，拧干净水，从脸开始为舒平平清理起来。

她换了好几盆水才擦去舒平平脸上已经干涸的血污，还有发丝上的凝固的不明液体。

小心翼翼的开始擦拭布满青色指痕的脖颈，舒平平的脖颈处触目惊心的指痕，看起来是那么的疼。

胸前腰间每一处都是青紫色的痕迹，这些丫鬟虽然都未经人事，可是怎么也为自己伺候的主子收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