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同伙?我秉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个道理,悄悄从衣袖里化出冰莲,一个转身朝背后那人攻去。随着“啪”地一声,手臂上猛地传来了一阵麻痛,我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手中的冰莲便掉在了地上。
“果然,你的脾气还是这般毛躁,怎么都改不了。”
我只觉得这声音耳熟极了,抬头看时,竟发现此人正是白天时替我解围的青衣男子。
“原来是你啊,吓死我了,我方才还以为是那人的同伙呢。”我松了一口气,扭了扭麻痛的胳膊,弯腰将地上的冰莲拾了起来仔细地瞧了一番,花瓣依旧晶莹剔透,散着淡淡的蓝色光芒,没什么损伤。
我站起身,拿着冰莲往人面前一放,没好气地向他说:“喂,你刚刚用什么东西打的我,不知道我这法器名贵的很,幸亏没摔坏,不然我就……”
“不然你就如何?”他有些嫌弃地瞥了一眼我手中的冰莲,低眸认真地看向我问着。这反而让我感到有些手足无措,我平静下来清了清嗓子,佯装出一副凶恶的表情恐吓道:“不然本姑娘就用仙法把你吊在窗户上。”我又觉得这番说辞力度不够,便又添了一句:“再转上一百圈!”
见他面色一凝,我便知道他是被我吓住了,但很快,他又眉头一挑,饶有兴趣地向我问继续道:“仙法?姑娘可否告知在下是什么样的仙法”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用鼻子发出“哼哼”的声音,双手抱臂神气地冲人说道:“自然是这世间第一修仙门派,穹云的仙法,不过我想你这个凡夫俗子怎么可能知道呢,你只要知道是很厉害的仙法就对了。”
“仙法?”他皱着眉,又向我问了一遍。
“没错,穹云派的仙法。”我不可置否地说。
他突然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里带了几分阴冷,像秋天打落枯叶的霜风,让人听得后脊发凉。他笑着笑着,突然止声安静地看向我,那灿烂的眼眸里似盛了佳酿令人沉醉,他唇角扯出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又莫名其妙地问了我一句:“你说那是仙法,那你之前又是学了些什么?”
我越发地听不明白,有些害怕地朝后缩了一步,谨慎地看着他。
“也是,依你的笨脑子,估计无论如何也想不出破解的法子。”他淡淡地笑着,甩了甩衣袖,伸出一根手指往我脑门上点了点,我只觉一阵暖意自上而下在周身游走着,说不出的舒适。
原来他竟是会法术的。
我咽了咽口水,小心地开口问道:“我们以前见过?”
“从没见过。”他平静地回答着,同时向我这边靠了过来,几乎要把我压进他的怀里。我忽然闻到一股很熟悉的香气,像是初雪夹杂着淡淡的梅香,又染了些墨香,气味清甜爽朗,令人心明气清,让我不禁又靠近人嗅了嗅。
我刚靠过去没一会,那边突然加了力道向我脸上一碰,我一时失了重心央央地要倒下,千钧一发,对方扶住我的双臂,让我安稳地站住了。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将刚刚墙镶住的那把蛇形短剑递给我说:“我还有事,你自己以后多加小心,别再这么冒冒失失的了,不过你有穹云的人护着你,想来遇不到什么险难。”
听他此话,像是熟知穹云派一样,莫非这个人认识大仙?见他转身欲走,我忙开口朝人说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清月,清风明月,以后我们再见面就不算没见过了。”
他却不回答我,依旧自顾自地走出了门。
“哎,你等等。”我心中尚有疑惑,收好刚才的短剑紧紧跟了出去,但不知那人用的什么身法,才刚迈出万芳楼我就连他的影子都寻不到了。
真是个怪人,按理说我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不说谢谢反而对我说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
见找不着他,我就跑去万芳楼后的小巷子想找大仙会合,那巷子黑乎乎的一片,我连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我心想大仙这时应该去追那凶手了,便自己找了处安静的地方等他回来。
正当我无聊地坐在石阶上困得快要睡着时,一股香甜的香气悠悠来飘,我将要寻起这气味的来源时,一个红亮晶莹的东西往我眼前一晃,是糖葫芦?!我顺着那只节骨分明的手向上看去,正撞进一双皎然灿烂的星眸里。
清风微凉,吹起他长宽大缥缈的衣袖,宛如蜃影中吹动的一层层海浪,那双眼眸像璀璨的明星,灿灿地闪着低黯的蓝色光亮,长街的灯火斜斜地照在他的脸上,像染了些几片淡淡的红霞,再无平日肃寒清冷的模样,反而温柔的像冬雪中的火焰,让人不住地向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