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斯科郊外的夜晚,安静的连露珠从花朵上滑落的声音都听得见。
正如卡秋莎所说,他们俩并不是只有一面之缘。
他和卡秋莎很像,他也是乌拉尔人,爸妈也是从乌拉尔前往神州工作。他在神州上过学,但是那会他太小了,他不太记得了,他只记得在有一天他哭的很伤心,因为他要离开神州,回莫斯科去。
而那天他记得有个小姑娘在午睡的时候像个大人一样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跟他说,“不要担心萨沙,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那个小姑娘就是卡秋莎。
又或者叫叶卡捷琳娜。
要知道乌拉尔人的名字很长很长,除了正名还有一个小名。
那时候的幼儿园老师为了方便,所以只叫他们的小名,他们的正名只有在写作业本和写小书包的名字时才会用到。
其实萨沙对于其他人的印象已经不太记得了,但是他对卡秋莎的印象很深刻,因为他记得这个小姑娘总是安静的呆着,像是游离在人群之外,总是喜欢在一边背着手看着玩闹的人群,好像这个世界的热闹与她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在萨沙的印象里卡秋莎虽然不爱说话,也不喜欢玩闹,但是人缘却意外的很好,甚至萨沙还见过两个小朋友因为在午睡时间想要和卡秋莎一起睡觉而争吵到哭泣。
萨沙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卡秋莎真是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奇怪的人。
萨沙想到。
后来萨沙离开了,他不知道卡秋莎走了吗?
他那时候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父母带走了。
回到了他从来都没有去过的莫斯科。
陌生的莫斯科。
他在神州出生,他从来都没有回到过乌拉尔,至少在他快六岁以前。
他在这过了很长一段时光,像其他的莫斯科少年一样去上学,去追心爱的姑娘。联盟解体的影响并没有影响到他这个被保护的很好的花朵,他在温暖的室内长大,对于政治和社会变化所知甚少,甚至父母也甚少和他提起这些。
但是快要到他14岁的时候,变故发生了,他的父母相继离世。
没有为他留下任何财产,只给了他一套在联盟解体前,国家分配的公寓,和一堆萨沙从来没有打开过的书籍。
他翻开那些书,里面的文字对于他而言晦涩难懂。
他原本是想要去投奔亲戚,却想到自己的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已经去世很久,自己并没有什么亲戚。
整个乌拉尔,整个莫斯科,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把那些晦涩难懂的书卖了,但是也并没有卖出多少,因为联盟解体后的经济并不景气,每个人都在为生计奔波,没有人愿意为这些取暖都无法满足的书籍而买单。
哪怕他们在解体之前是无价之宝,是无法比拟的精神食粮。
他勉强靠着卖书的钱过了一会儿,后来书也卖完了,他在书架的角落里翻到了一些勋章。
他想了想,为了生活他选择了卖掉。
那些收集勋章的人很多都是神州人,对于他所出的便宜的价格表示十分震惊。
他们不断地和他强调说这些勋章的珍贵之处,但是他却无所谓。
已经快要活不下去了,难道还要考虑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