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觉得,就这么死去也挺好的。
至少……
不需要他在社会性死亡之后,顶着这具当众失禁的躯壳继续生活。
围观的众人看着李楠这惨兮兮的样子,默默拉开距离的同时,庆幸自己没有冲动的掏刀子。
否则,社死的人就变成他们了。
这令人窒息的氛围,被一辆高调驶来的保姆车打破了。
江绵绵觉得这辆车有点眼熟,车门打开,就看到了浑身写满了“我不好惹”的黑衣保镖下了车。
保镖放下梯子,让江墨敛坐着轮椅下了车。
江绵绵红了眼圈,大喊一声,“哥!”
江墨敛操控着轮椅向前,视线落在季闻歌手上一篇血红的手,眉头不悦地皱了起来。
“你受伤了。”
他的语气,似乎带着几分谴责。
“小伤。”
季闻歌不以为意的口吻,听在他耳中,莫名让人有些窝火。
不等他在说什么,就听她道:“绵绵受惊了,你先带她回去。”
季闻歌直言:“我送他们去吃几天免费的牢饭。”
即将收获免费牢饭的众人:“……”
“江家还没落魄到需要江太太亲自处理这些琐事的地步。”
江墨敛冷清的凤眸眯起,冰冷的视线在李楠身上一扫而过,随即用不容置喙地对她说道:“这些人怎么处理,会有江氏的律师善后。”
顿了下,他轻咳一声,略有些不自在,“车上有药箱,不想你的手废掉就跟我过去包扎伤口。”
盛情难却。
季闻歌果断上了车。
江绵绵从备用药箱翻找出了止血药和纱布,颤抖着拉过她受伤的手,往上面倒消毒水。
等将消毒水冒出的泡泡和血水清理干净,江绵绵看着贯穿了她整只手掌的伤口,冷嘶了一声,红了眼圈。
“嫂嫂,你疼不疼……”江绵绵哽咽起来,“都怪我没用,嫂嫂你都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呜呜……”
季闻歌看着小姑娘拉着自己的手开始颤抖,用完好的左手摸了摸她的头,半哄半劝,“你别哭了,我一点都不疼的。”
江绵绵吸了吸鼻子,“这么深的伤口怎么可能不疼啊?”
她说着,哆哆嗦嗦想帮她上药,可手却颤抖的厉害。
“我来。”
江墨敛生怕她再次撕裂伤口,不由分说接替了江绵绵的位置,指腹稳稳的摁住她冰凉的指尖,止血的药粉均匀洒在伤口上。
他眉头紧紧皱着,刀刃划破的伤口映在眼底,深邃的眼眸中像是酝酿着一阵复杂的风暴。
纤长的睫毛投下一层阴影,使得凌厉的眉眼柔和了些,意外的多了丝温柔的感觉。
季闻歌见他神情专注的模样,眉梢扬了扬。
“你给我上药,不怕黎妙然知道后跟你闹别扭?”
江墨敛抬眸,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我和黎妙然没关系,她也没有立场和我闹别扭。”
季闻歌沉吟片刻,狐疑地眯起眼睛,“你这是在暗示我吗?”说什么黎妙然没立场,言下之意就是在指责她还占着江太太的位置。
“哥,你在暗示什么?”江绵绵警惕的盯着江墨敛,阴恻恻的语气透着满满的威胁。
江墨敛缓缓眨眼,目光灼灼地望着季闻歌,幽幽叹息:“我只是在陈述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