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罪对此只是冷眼旁观,身边黑雾翻涌冲击在那淡金色光罩之上,但自己却没有半点动静。若不是那双血瞳依旧灵动,反倒容易让人认为他已经离开了。
他在等什么?
那连绵的黑色雾气不绝,攻势越来越猛,那琴声却没有半点被压倒的样子,反倒越来越大了起来。
天地同鸣间,那琴声阵阵发出的奇异波动越来越明显,连孟小小也发现了不对。
罪终于抬头看道:“来了。”
顾雪樱抚琴的手在这一刻突然停顿,也抬起头来,注视着上方,身影却在这一刻忽然淡去。
只见半空之中之前那股奇异的波动到达了顶峰,突然一道黑色的裂缝出现在了半空之上。
随之一抹洁白白纱出那黑色的裂口处飘出,下一刻一双白嫩的赤足出那里探出,白纱飘转间,带下了零星几点花瓣。
一个白衣纤细的身影随之出现,她缓缓从半空中落下,身姿旋转间顺手捞起浮在空中的玉琴。
她信手弹拨几下,清脆的琴声叮咚,正好接上了之前那曲琴音的尾韵。动作轻灵,不带烟火气。
只听那女子感叹道:“此琴名为弹玉,果真是个贴切的名字。”
的确,无论是这琴的声质去玉鸣般清脆,还是这琴的材质,的确当得上弹玉之名。
她语音轻渺,整个人也如蝶般轻轻落下,玉足轻点在一株半开的白花之上,却是那块“沉渊”的界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密密麻麻的碧色藤蔓。
藤蔓之中一朵巨大的白花对天半开,正托着那突然出现的白衣女子,白纱轻轻落下,更衬得她不染尘埃,身姿飘逸梦幻。
但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那白衣女子第一句话就是:“这哪儿啊?”
她疑惑着开口,神色间的迷茫不似作伪,却让人怀疑起之前的猜测来。
但云亦可却不知道他们那些弯弯绕绕,她一抬头却冷不防对上了一张和自己有九成像的脸对上,吓了一大跳。
云亦可大惊之下脱口而出道:“靠!”
哪还有刚刚的半分飘渺的仙气,孟小小确认了她的身份,喊道:“云亦可!”
云亦可顺着声音看了过去,不解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看着孟小小和她周边那些人呆滞的表情,云亦可推断道:“你们之前认识我?”
孟小小还没说话,却是罪抬手见降下数道血光,直奔孟小小等人降去。
云亦可看着这一幕,眉头皱起,清喝道:“停。”
那道道蕴含着惊人杀机的血光便就此停在了半空政治,云亦可冷冷盯着罪问道:
“你又是谁?怎么这个样子?”
罪咬牙中带着几分癫狂笑道:“我是谁,哈哈哈,我是谁?哥哥,你倒是忘了个干净!”
云亦可不动声色地确认道:“那我此次来要封印的就是你了。”
罪笑得肆意道:“那就看哥哥你这次有没有这个能力。”
云亦可看着和自己如此相像的脸做着这样陌生而扭曲的表情,大感不悦道:“这表情丑死了,不过是一具石化身罢了,也敢这样和我说话。”
罪也不否认,笑道:“哥哥,我等着你来。”
云亦可翻手把那张弹玉琴给收了起来。脚尖往前轻点,但下一刻人却站在那尊巨大的石像前。
和那石像相比,她的身影明明那么渺小,那尊石像却在下一刻四分五裂开来。尤其是面部,完全化为了飞扬的石粉,在脸部留下平滑的平面来,再无之前的半点轮廓。
独留那白裙女子身姿傲然立于半空之中。
只见云亦可突然往那黑雾深处看了一眼,冷笑一声:“找到了。”
她凌空往前踏出一步,整个人便再次消失不见。孟小小往她刚刚看的方向走了一步,却发现自己被另外一层无形的屏障给挡住了。
孟小小不用想也知道这应该是云亦可刚刚布置的。为什么不能让他们跟过去呢?
这一趟很危险!
希望她能平安归来吧!孟小小在心里默默祈祷道。
…………
云上看着井嶂重道:“我要过去。”
井嶂重耸耸肩,只是原本漆黑的眼珠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银色,一些玄奥的字符在他眼中流转,显得十分高深莫测。
但令云上没想到的是,井嶂重耸耸肩道:“想去就去呗,我又拦不住你。我刚刚只是给了你一个建议罢了。”
他这么一说,云上反倒停住了脚步,就这样看着井嶂重还要玩什么花样。
井嶂重看他反倒不走了,挑挑眉,看着他的眼神中带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惋惜,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翻手将那杆烟杆收了起来,背着手信步往前走去。
一股奇异的波动自他那双奇异的眼睛中传出,与整个空间开始共鸣。
井嶂重就是在云亦可的引导下以时间与空间之力成道的,这也是他能够掌管轮回的前提。
而他平时很少用自己的能力,云上对他有这样罕见的道也是略略惊奇了一下,随之心里了然。
井嶂重身后的那轮回之盘大放光彩,他叹息着嘀咕道:“我还是要过去看看,不然那个世界打烂了,有的她难受的。”
“可惜。”他看向云上,可惜还要带他一起过去。
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果然,他有快速过去的通道。平时那个世界的位置根本不固定,所以他也没能建立起真正快捷的传送通道来。
但她就不一样了,这个世界本就是她所建立的,受她委托的井嶂重也应该知道这样的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