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的是那么近,他也没有带任何遮掩容貌的物品,但井嶂重却完全看不清也记不住他的相貌。
他也看着井嶂重,却又好像在井嶂重边上找别的什么,井嶂重也完全动不了,过了好一会,井嶂重才听见他开口说道:“真是奇怪。”
奇怪什么呢?他没有接着说下去,但他却也消失不见了,使得井嶂重都差点以为刚刚只是一个幻象般。
但井嶂重隐隐猜测,自家姐姐的消失一定和那个神神秘秘的白衣男子有关。
想到这,原本不打算去闯那照月奇境的井嶂重也隐隐有了想法,去看看也好。
…………
“话说,你怎么又被追杀了。”
云站在板车最后面,飘逸的衣诀随风高高飘起,翩然胜仙,巧眉目笑的看着井嶂重,却掩不住眉间的幸灾乐祸。
井嶂重可怜巴巴道:“姐姐啊,我心里苦啊!”
在这辆板车身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追在井嶂重的身后,看他们咬牙切齿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刚刚云为了躲苍,并不在这里,隐隐感觉到苍不在井嶂重身边很久了,才慢吞吞的再次出现在了井嶂重身边,看得井嶂重好一阵激动。
云看着井嶂重身后追杀的一众人等,尤其是为首那两个骑着青鸟和青鸾的姐妹花,一点也不为井嶂重的诉苦所动,反倒不痛不痒的说着风凉话:
“我看你好好一小孩,这么走到哪被别人追杀到哪,这你得反省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
“只要姐姐不讨厌我就行了,追杀,也要他们追的上我再说。”
他坐的这个板车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更别说他从那奇境里拿到的那样加速时间的宝物。
只要他想,那些人无论怎样快,都追不上他那又慢又破的小板车。
云看着他的样子若有所思,她倒是有点想法。
井嶂重却不想和云扯这些,他小心的试探的:“姐姐,你和那个男的是什么关系?”
云挑挑眉:“你见到他了?”
“见到了,穿着一身造型古朴的白色的衣袍,看不清长什么样,也和你一样神神秘秘的。”
云追问道:“他对你说什么了?”
“他说‘真是奇怪’,我就听见他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完整个人就不见了。”
“能不奇怪吗?你竟然看见了他,就像你之前能看见我一样。”云不是很在意的说道。
井嶂重知道自己能看见那个白衣男子,多半是和云有关,至此,他把话题拉了回来道:“姐姐,你是不是不想见他。”
“哦!”云斜着眼睛看着井嶂重,眉峰挑起,“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问问嘛!”井嶂重一张清秀逸飞的少年脸无辜的望着云,那双眼睛一眨一眨的,看得云有些头疼。
“知道那么多干嘛?”她偏过头去,但语气不自主地软了几分,“我就是不想见他怎么了?”
井嶂重心里顿时起了惊涛骇浪,看姐姐这一反常态的样子,那个人对姐姐的说就十分不一样,但他面上却半点不显。
井嶂重装做乖巧的样子道:“没什么,姐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小子有点不对劲啊,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片刻才叹了口气道:“行吧行吧,想问什么就问什么,省得心里乱七八糟胡思乱想一大堆。”
井嶂重脸上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姐姐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啊?”
云被他这么一问,还真有点被问倒了感觉。是啊!她和他是什么关系呢?是死对头?还是朋友?还是别的什么?
云想不清楚,过了许久,她才回道:“他应该是我债主。”
“应该?债主!”
“怎么了?不是债主我躲他干什么?”云横了井嶂重一眼,这小子,怎么这么会扣字眼。但井嶂重还真就这么扣字眼下去了,他又抓住了云话语中的漏洞。
“躲?姐姐,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才躲着他的?”
“又怎样?”云有些恼羞成怒,但这态度无疑验证了井嶂重的猜想。
“是他自己贴上来的,我才没想带他一起呢?再说我自己有自己的考虑,谁要他一厢情愿的跟着,搞成这个样子,我愿意啊!”
云说道这里也委屈的很,“再说我都躲了他这么久,还不够吗?这人都不记得了,怎么还这么烦呢!”
井嶂重隐隐对云和那个神秘人之间的关系隐隐有了些猜想,但这些认识让他心里更加苦涩,姐姐虽然没有说明白,但很明显,她和他之间是不一样的,那样深刻的羁绊又怎么是躲一阵能躲的开呢?
他知道,这两人之间,要么姐姐总有一天会想明白,要么被时间给冲淡释然。
井嶂重自私的希望是后者,却又为自己与她的差距感到绝望,但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而他,才和姐姐是同等层次的人。
井嶂重很早就明白自己对这个绝美神秘的白衣女子怀着怎样的感情,但他更多的是把这份感情深藏于内心,不敢泄露半分。
他只敢叫她一声姐姐,借此来拉进距离又拉开距离。更重要的是,他也知道,她真的对自己没有任何想法。
对她来说,自己只不过是她漫长的岁月中一个有些特殊的消遣,她可以为自己暂时驻足观望,却无法永远为他停留。
而他却无法做些什么。一棵自身难保的树,又怎么能祈求高贵的凤凰为他留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