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昂的父亲跟陆家老爷子是表兄弟,一表八百里的那种。
陆昂跟陆霆差不多年纪,有一个儿子叫陆向之,还有一个女儿叫陆声喃。
陆老爷子早些年对陆昂有恩情,陆霆又抓住他的一些小辫子,所以不得不赶鸭子上架来替他背这个锅。
陆昂给的口供,是简单俱乐部里的员工调戏陆家小姐,几次三番,猥亵未遂,陆家气不过,才找人砸了俱乐部的场子。
至于被调戏的陆家小姐,正是陆声喃。
她是一个软脾气的人,没撒过慌,也没去过俱乐部,磕磕绊绊把自己提前背好的稿子在沈聿琛面前复述了一遍,手心里已经全是汗。
等沈聿琛一走,陆声喃就躲进了洗手间里干呕。
她神经衰弱很久了,受到一点刺激就会躲起来干呕,最近的状态尤其差。
洗手间的门忽然被推开,陆声喃被吓得坐在了地上,她下意识地往里缩身子,却被人扯着头发揪了出来。
“躲我干什么?”
秦舒珩把她拽起,揪着她的头发让她仰面看自己:“最近在忙什么,都不肯见我?”
她眼眶泛红,抖着嘴角说没忙什么。
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恶鬼。
那个人会不会变成恶鬼,那就得取决于,他管不管的住自己心里的那只恶鬼。
秦舒珩是影帝,是国民男神,他的形象在外界看来几乎是毫无瑕疵,完美至极。
但是,他偏偏对待陆声喃的时候,连畜生都不如。
“没忙什么?刚才背着我见男人了?”他贴着陆声喃惨白的脸舔了一下她的眼角,是又涩又咸的味道。
秦舒珩画着太子妆,不浓艳,却恰到好处的把他面部挺拔的轮廓画出,每一处线条,毫无疑问都是完美的。
可他凑近陆声喃的脸,却是狰狞骇人的,像一只地狱里发臭的恶鬼,嚎叫着要冲出来把她吃掉。
“他是警察”陆声喃颤抖着声音,哭着回答他,头皮发麻得刺痛感,让她难以睁开眼与他对视。
秦舒珩冷哼一声松开手,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按着跪在自己面前。
“警察为什么找你?”
陆声喃扶着他的胳膊干咳,眼角的泪又烫又辣。
“不知道。”
“不知道?”他手上用力,掐住她的下巴让她仰头,
陆声喃抗拒。
仅仅是隔着一扇门,她甚至都能听到外面工作人员的脚步声和场务拿着对讲机的呼叫声。
巨大的羞耻心让她难以接受,她哑着嗓子求他:“饶了我,就这一次,求你。”
她连小丑都不如,因为她破败地像一只被撕烂的布娃娃。
秦舒珩没饶她,半个小时后出去继续拍戏,陆声喃缩在角落里发抖。
她没有力气站起来,感觉大脑和身体一样虚弱。
她总在一个瞬间想着,如果她真的不在了,会不会有人挂念她?
陆昂会不会心疼她这个女儿,陆向之会不会为他犯过的错赎罪,秦舒珩会不会在心里忏悔。
可是,他们都认为,是陆声喃自己选了这样的一条路。
她习惯性出门前对着镜子练习几十遍的微笑,就怕自己一不小心没绷住,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展现出来。
那样,她连最后一丝勇气都会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