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缘看了看黎清,仿佛已经得知了什么,眼圈跟着红了起来。
“我没事,真的,你先下去吧。”黎清朝小缘露出个安抚的笑。若她没有什么底牌只是个普通人,大概会想方设法地向小缘求助。
但现在若要动真格,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小缘夹在中间只会被误伤。
“可是……”小缘犹豫了下。
“没事的,也许是景老板有什么话想同我说呢。”黎清笑容不变地看了景诚一眼,后者目光微微闪烁了下,眼底竟流露出些许复杂。
黎清都这么说了,小缘迟疑了一会儿最后点了下头,目光在相对而立的两人之间来回扫了好几遍,这才惴惴不安地进入在角落隔出的更衣室。
放下布帘,换好衣物,房间内唯一大门在黎清目光中开启又闭合。
暗流汹涌之间,景诚率先开口:“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还是觉得,因为曾经在店里工作过,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
这里只有他和黎清两人,遮遮掩掩也是自欺欺人。
以为黎清察觉不到他的意图?后者可敏锐着呢!
只是刚才黎清将小缘支开的操作让他有些看不透了。毕竟善良的小缘可以算作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黎清想了想道:“就算我撞破了你们的秘密,也没必要做到这一步吧?大家就不能和谐共存吗?你们的秘密我并不会说出去。”
“是了,你会保守我和小缘的秘密……其实我也觉得有点可惜,因为你是难得清醒的一类人,挺令人欣赏………”说到这里,景诚抱歉般地对她笑了笑,充满遗憾道,“但人类与人鱼的矛盾由来已久,我也不敢赌,更没法寄希望于你们人类所谓的'承诺'。”
黎清闻言挑眉:“也就是说除非我死了,否则怎样你都不会相信我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虽然很抱歉,但事实确实是这样。”景诚摊了摊手道,“你们人类不是有一句话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谁知道呢,也许我今日一时仁慈,却给日后的我们带来灭顶的灾祸。除非——”
他甩着巨大鱼尾慢慢朝黎清逼近。
“你能给我一个理由足以将我说服……”
“你以前杀过人吗?”黎清突然打断他道。
景诚明显愣了一下:“还没有……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我也没杀过人,下手的时候更是不知道轻重……”
话音刚落,景诚前行的身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忽然给定住了——这当然不是因为黎清的回答让他骤然有了危机感。
而是水池里的水在霎那变得如同水泥般坚硬。
当液体的水失去了“液态流动”这一特性而绝对静止,处在水池中景诚可不就像冬天被冰冻在河床上、寸步难行的一尾鱼?
反观黎清那边,周身水波起伏,好像丝毫未受影响的样子。
景诚默了默后忽然笑了。
“我从你身上感受过海的气息,当时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毕竟一个人类怎么可能……原来,竟是这样……”
“你又知道了?”黎清上下打量他两眼,“说好的杀人灭口呢?说好的不死不休呢?”
“呃……”景诚闻言抽了抽嘴角,然后疯狂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