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你不会是个文盲,你可以看书认字。对,以后即便无法考得功名,但是若有做生意的需要呢……譬如写对联,你只用买几张红纸,随便写上几个字,就是一文钱,比咱们采草药大半天才赚一文钱,简单得多吧?
第二,可以拓宽你的视野。咱们生活就在这村子、小镇上,小镇外头的事呢?你可以从书本上知道啊。
第三,还有这个……”
“哎呀,你好啰嗦!”
小蔓说得极富耐心,但没想到,最先不耐烦的是素素。素素将她比划着的轻轻一拍,嗔怨地道,
“你是不是傻啦,上学堂的费用那么贵,你就指望过年的时候卖几幅对联,卖到七老八十都赚不回这几个钱。
还有,我们是在这个村镇生活,其他村镇是个怎样,关咱们什么事?知道了又有个屁用的,对吧?
咱们还是采采草药,多赚点钱,买点好吃好喝好玩儿漂亮的,不就好啦,你说对吧?
还有,你的发带要不要换一条了,一点都不可爱诶!”
语罢,素素还伸出来,拉了拉她的发带,注意力全转移到了小蔓头上,完全没再理会她之前说的话。
观念不同,导致完全的鸡同鸭讲。
“不是,”
小蔓吃了一怼,忍耐下憋屈,沉了口气,凭着最后的耐心,躲过素素的,再次向她解释道,
“就是你看吧……就……算了,你知道个屁,我先回去了!”
她们两个,第一次不欢而散。
小蔓心知,没有念过学,家里也无人向素素灌输这方面的观念,并不能怪素素不理解她。
只是,当她想向素素解释清楚时,却又感到对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有种无从下的无力感。
气急败坏之际,小蔓只好扔下一句恨铁不成钢的话,夺门而去。
大概,无能狂怒,就是这个样子吧。
素素这边,只有改日再向她具体解释了。
眼下,她最关注的,还是雪竹。
六岁,正好是好奇心重,接受能力强的年纪。
她千万不能让雪竹变得和素素,以及村里的大多女孩儿一样,浑浑噩噩地过完一生。
听素素的语气,学堂是暂时没法去念了,因此只能先自己在家里教雪竹识字。
就先教她一些简单的字,简单的组词和算数,等以后有了其他会再说。
“小……白……”
雪竹指着小蔓在小白笼子前写下的,一字一顿地道。
“对,没错。这就是小白的名字,你记住了雪竹,小白的名字就是这么写的。”
“那姐姐,我的名字呢?”
雪竹来了兴趣,抬起头来,很好奇地问小蔓。
“你的名字是这样的,先写一横……”
见她兴趣浓厚,小蔓趁热打铁,赶忙在地上拿着石子写出了她的名字,
“这就是‘雪’字和‘竹’字。”
雪竹歪头看了一会儿,有点抱怨:“姐姐,我的笔画好多啊……”
也是,雪竹才接触练字没几天,还在练习从一到十,自己现在就教她写她的名字,会不会真的对她来说,太难了一点。
“但是你看,”
为了打消雪竹的为难情绪,小蔓故意道,
“你的名字虽然是难了一点儿,可是写出来比小白的名字更特殊、更漂亮啊!小白才几笔,你的一个字的笔画,都比它的多。”
雪竹想了想,然后抬起下巴,很自豪地道:“那倒是。我的名字要比它的多才行。”
“这就对了嘛。”
小蔓一边舒了口气,一边又有些窃笑。
小娃娃,真好哄骗。
哈哈。
“小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