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会儿,便有士兵进来,端了个盘子,上面放着一只血淋淋的耳朵。
那士兵哆哆嗦嗦道:“秉殿下,两位将军,那边传话来,说……说少将军这耳朵是给老将军请来的救兵下酒的。”
萧怜闭着眼,横在将军椅上,晃了晃僵硬了的脖子,“告诉他们,一只不够。”
“……”
高副将连忙打岔,“他们可还说了什么?”
“他们还说,从现在开始,每隔半个时辰,就送来少将军身上一个零件,除非立即备上三百匹快马,十万两金票,放他们离去。”
高副将和身边的林副将对了一个眼色,看来是不能再等了,于是两手抱拳,齐刷刷跪了下去。
“求九殿下出手,营救我家少将军。”
萧怜昏昏欲睡,“不行,军令如山,不能动。”
“殿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家少将军是老将军掌上独苗,若是有什么闪失,后果不堪设想!今日若您能出手相救,不论结果如何,老将军问罪,我等愿替殿下受军法处置。”
萧怜眼皮都不抬,“肚脐儿,他们说话管用吗?我怎么觉得不靠谱呢?”
杜棋砚正愁萧怜不动,万一有什么情况,没法向皇帝交差,赶紧顺着杆儿就爬上去了,“回殿下,只要能救了少将军,等老将军回来,一切早已万事大吉,他感激都还来不及,如何还敢说您半个不字。”
萧怜这才从将军椅上悠悠起身,随手抽了两张纸,“不管怎么说,本殿就是个闲散皇子,一没权、二没人、三没钱,你们只需要红口白牙地忽悠,本殿却要以身犯险,所以……”她晃了晃手里的纸,“立个军令状吧。”
高林二将是耿直的汉子,立刻道:“好!只要能救少将军,殿下说什么,末将就做什么。”
说着接了纸,提笔就要写。
“慢着,本殿说一句,你们写一句。很简单,就写——我等自愿恭请九皇子殿下营救少将军霍城霜,无论造成任何后果,都愿一力承担,与九皇子没有半毛钱关系。如有违背,愿以项上人头相抵。”
杜棋砚立在下面听见“半毛钱”三个字,轻轻咳了一下,立刻就被萧怜给瞪了回去。
等到军令状写好,签字画押,萧怜将那两张纸慢悠悠、小心翼翼的折了又折,看得两个副将心急火燎,“殿下,半个时辰快要到了。”
萧怜将军令状仔细收好,这才问道:“说说看,叛军是些什么人,害得霍老头儿连自己家的狗都搞不定,还要进宫求援。”
高副将道:“本就是为了钱粮军饷不公之类的小事,叛军人数也不多,只有不到三百人,按说在京城附近造反,摆明了找死,但是这些人本就是些不要命的,如今经人扇动,又劫了少将军,有恃无恐,就更加肆无忌惮。”
“不要命的?”萧怜进了帐子,连口水都没喝上,只好自己找了茶壶倒水。
林副将道:“是啊,哗变的是风雷营。”
噗!萧怜一口水没喝进去,全喷了出来。
杜棋砚竖起了大拇指,赞道:“你们老将军可以啊,居然能为了点钱粮的事儿把风雷营给逼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