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过去了?
熏跑了?
过了一会儿,胜楚衣悠悠醒转过来,双眼迷离地看了看坐在床边认真盯着他的萧怜,“怜怜,吃什么了?好臭啊!”
“胜楚衣?是你吗?不是方寸天?”
“他已经被你臭哭了……”
“哈哈哈哈!跑了?原来他怕这个!”
“快去净口!我也怕了你了!”
“别啊,楚郎,好久不见,来亲一下啊!”
“走开啊!”胜楚衣重伤未愈,颇有些无力地推她。
这就更加撩人了,好兴奋!
“来啊,别躲啊,就亲一下!”
“怜怜……,饶了我吧……”
“楚郎,就一下,乖!我都想你了!”
“啊,痛啊!”
吧唧!
“啊!臭啊!”
“哈哈哈哈哈!”
萧怜终于解了恨,笑跳开去净口。
可是这一去,许久都没回来。
胜楚衣没有了方寸天来修复身体的创伤,只能通过自行打坐来调息养伤。
他叫了守在门口的人,“你们殿下呢?”
“回主君,殿下在隔壁歇息。”
“好。”
既然在隔壁,那就放心了。
他继续打坐,可一临到中午,这人都再没露面。
直到午饭时间,门开了,却是茉叶过来送午饭,都是他爱吃的甜口的菜式,一看就知道是萧怜特意安排的。
“你们娘娘,她人呢?”
“回君上,娘娘……,还在漱口刷牙……”
“……”
隔壁,萧怜对着镜子无语了,这到底是什么蜜汁臭豆腐!
她已经折腾一上午了,嘴里还有淡淡的臭味,这样怎么去见他……
过一会儿,茉叶从隔壁回来,“娘娘,君上说,您不用太介意,臭一会儿他就习惯了。”
“他习惯,我不能习惯啊!偷鸡蚀把米,丢死人了!”
“君上还说,您不过去,他吃不下饭。”
“我怕我过去,他更吃不下饭!”
“君上说,如果您方便的话,可以给他也带一块臭豆腐过去下饭。”
“……,他真这么说?”
茉叶艰难地吞了口水,“君上待娘娘之心,真是天地可表,日月可鉴!”
……
等萧怜扭扭捏捏进了天字一号房,屋内的人悠悠道:“请神容易送神难,下次不要随便召他出来了。这次能顺利送走,纯属巧合。”
“哦,我知道了。”
“他该是与你谈了什么条件吧?”胜楚衣很少这样严肃地与她讲话,多少有些瘆人。
“也没什么,就是说了些你不想告诉我的事。”
“下次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便是,与他谈条件,无异于与虎谋皮。”
“知道了。”萧怜低着头,十根手指头又绞在了一起。
“不过这一次,多亏怜怜,不然,只怕我两都要长眠在那墓室中了。”
胜楚衣伸手揽她入怀,“好了,不要再别扭了,你的楚郎,快要饿死了,臭豆腐带来了吗?”
萧怜就噗嗤一声笑了。
长得太好看的人,又有重伤在身,就颇有些弱风扶柳的味道,总让人有凌虐的冲动。
他不知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忘了,还是故意假装不知,被方寸天解开的大大的领口,就那么敞着。
萧怜一面服侍他将晚饭吃了,一面伸着脖子向里面偷窥。
“看什么?”胜楚衣身受重伤,被人偷窥,依然是身姿端然淡定。
萧怜收回眼睛,“看看你的伤好点没。”
“只是看?太没诚意了,不如来一缕炎阳火暖暖身子!”
稀里哗啦!
一桌子饭菜连着桌布一同掀掉。
被按在桌上活蹦乱跳的小人儿,才是今晚的正餐!
“胜楚衣!我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受伤!”
萧怜惨叫,什么弱风扶柳,端然淡定,都是假的!假的!
光耀万物的炎阳火,果然是个好东西。
第二天一早,胜楚衣已经是神采飞扬,拎着软脚虾一样的萧怜,进了百战城旧城区,踏上百丈台,带着珩儿,一步一步,一直走到了最高处。
百丈高空上,天风猎猎,一眼望去,茫茫大海,碧波无垠。
遥想当年,敖薇公主大婚,百丈海潮送嫁,该是何等盛事,却落得孤身一人苦熬了数十年,最后从这百丈台上一跃而下。
胜楚衣当风而立,黑发与黑袍在风中飞舞。
萧怜立在他身后,想到若是敖薇公主尚在,看着她那恍若真神的儿子是怎样历经了这世间的九宗大罪,又重新立在此处,一身光华褪尽,隐于黑暗之下,不知该是何种滋味。
“公主,楚衣今日前来,专程带怜怜和珩儿来看您……”,他该是还想继续说什么,却哽咽住了。
面上依然静如平湖,周遭却有一股浓浓的哀伤弥散开去。
他并非亲情淡薄,只是,不懂如何表达。
胜楚衣凝然与原地,如一尊风中的石像,过了许久,才会转过头来,对萧怜道:“来。”
萧怜抱着珩儿,跟在胜楚衣身边,随他向着大海,郑重跪下,拜了三拜。
……
两人从百丈台上下来,便见到茉叶慌慌张张跑过来,“君……君上,娘娘,不……不好了,打起来了!”
“卓君雅的人来了?”
“不……不知道!”
“在哪儿?”
“那边!”
他们顺着茉叶所指望去,就看到朗清与另一个男子正打得难解难分。
那男子一身便服,远远地也看不出身份,只是那刀光却是十分熟悉!
茉叶紧张死了,又看不懂,生怕朗清吃亏,“娘娘,怎么样?朗清能不能打得过他?”
萧怜越看越是含笑,“怎么就打起来的?”
“我跟朗清在这面等着,忽然背后有人扑过来,两个人二话没说,就打起来了。”
“他们两个该是想念得紧了。”
胜楚衣也看着远处从房顶打到地上,又从地上打到房顶的两个人,“千渊调教的人,还不错。”
萧怜挽过他手臂,“比起悯生调教出来的,的确多几分冷酷。”
那边儿两个人都得正酣,无意中瞥向这边,见到萧怜下来了,立时双双收了刀,穿便服那个几乎是飞扑向萧怜,人还没落地,便已跪下,借着惯力,膝盖向前飞快地滑了数步,直接扑到萧怜脚边,“殿下!我可算等到你了!”
萧怜双手扶他起来,“霁月,半年不见,长高了啊!”
霁月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可惜人没什么长进。”
霁月是萧怜手下三千花郎的首领,而霁月则是花郎中的精锐——决明子的小头目,也就是说,他这个老大刚才一顿乱打,没能收拾一个小弟,自然是十分没面子的事。
萧怜拍拍她肩膀,“不是你不长进,而是朗清长进地太快。他从海路去东煌,又从陆路回来,拜了东煌第一高手为师,转了这么一大圈,总要有点收获才行。”
霁月见她身边立着的胜楚衣,楞了一下,“这位是……?”
胜楚衣如今身上血幽昙毒素尽散,容貌就与在朔方时的样子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若不是十分熟识的人,骤然相见,便是完全认不出来的。
朗清上前,就有几分得意,“不认识了吧,国师啊!”他跟他挤挤眼。
霁月当下领悟,眼前的国师便是东煌的太华帝君啊!
这个……!不得了了!
他的主人现在是东煌的帝后,那么他是不是该跪上一跪?
他一瞬间脑子中转了好几个弯,决定还是跪下行个礼比较妥当。
于是双膝一弯,就要跪,“拜见太……”
胜楚衣单手将他扶了起来,“好了,起来,不用跪,你与朗清他们一样,只唤我一声主君便好。”
他说着,垂眸看着身边的萧怜,那眼眸之中是毫不掩饰的宠爱。
萧怜极为受用道:“是啊,他比较喜欢在外面对人家说他是我男人。”
她拉过霁月,“对了,棠棠呢?她来了吗?”
“回殿下,霁月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小郡主,她已如约在兰若城等着您啦!这两天兴奋地不得了,整日喊着想爹爹。”
萧怜的脸就冷了下来,“就说想爹爹?没说想娘亲?”
“没有。”
萧怜回头看看胜楚衣,胜楚衣仰面看看天,脸上是压制不住的笑。
回程的马车,加快了速度,若不是顾念着北珩受不得颠簸,萧怜恨不得骑马昼夜不停地冲回去。
等到一行人到了兰若城下,已是黄昏,赶在了最后一波人流入了城。
——
城中一处僻静的小院,种满了梨棠树,此时恰逢花开,满园的雪白,满园的清香。
小小的人儿坐在树下的小板凳上,两只小胖手端着脸蛋儿,盯着那两扇大门。
白圣手跟在她身后立了半天,十分无奈。
半个月前,锦都的皇宫中突然飞进一大群燕子,掀了草棍就开始摆字。
摆来摆去,地上八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梨棠花开,至亲归来。”
从那以后,这小人儿就天天·盼着梨棠花开,每天念叨着爹爹的燕子。
“郡主啊,睡觉时间到了,霁月哥哥已经替你去接爹爹,你乖乖地睡一觉,明天一早,爹爹就到了。”
“不,”小人嘟着嘴,“棠棠等爹爹。”
“你要是不按时睡觉,殿下知道了,会生气的哦。”
听说千渊会生气,梨棠就有些动摇了,“明天真的会来吗?”
“会的,一定会!”
“那好吧。”
她从小板凳上站起来,显然已经比半年前高了许多,一脸不开心的小模样,别别扭扭地牵了白圣手的手。
自从一大早发现这些梨棠树开花,她都在树下等了一整天了。
这一大一小的脚步刚迈上台阶,就听见外面传来用树叶吹的朔方童谣,接着便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在院墙外柔声唱道:“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猫猫猫,喵来啦,叽里咕噜滚下来……”
“爹爹!”
梨棠撒开白圣手,像一只小蝴蝶一样飞奔着向大门口跑去。
那门被推开,萧怜两步迈了进来,蹲在地上,张开双臂,等着她扑来。
梨棠如一颗冲锋的奶糖,一头扎进她怀中,爹爹,娘亲地一通乱喊。
萧怜将她在怀中揉了又揉,几乎是想要重新揉进血脉一般,在她毛绒绒的小头发间吻了又吻,眼泪便止不住,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掉下来。
“棠棠,想不想娘亲?”
“想——!”
“娘亲也好想你,好想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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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点小事,耽误了,今天只有6000+,抱歉哦!
大家吃点榴莲糖,不用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