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君雅道:“藏海必唯至尊的马首是瞻!”
“嗯,好,有女王这句话,本作就放心了。”
温庭别笑着,将卓君雅送走。
第二个进来的便是一身雪青色锦袍的千渊,身侧跟着以清。
“徒儿拜见师尊。”
温庭别对他们两个,就没有对卓君雅那么客气,“你们两个,可是很久没有来神都请安了啊,是不是得了王位,就不记得本座这个师尊?”
千渊淡淡道:“徒儿不敢,只是重孝在身,不便远行,且初登王位,诸事烦仍,实在是力所不逮。”
他这样说,就是借口说忙,不肯来请安了。
以清连忙替他开脱,“师尊,阿笙他直肠子不会说话,他的意思是,怕这个孔雀王做得不好,丢了师尊的颜面,所以只能埋头发奋。他从小就是这样嘴硬,不会说窝心的话,您是知道的。”
温庭别刚刚的确有些不悦,但被以清这样一说,倒也不好发作,摆弄着手里的珠串道:“你们两个此前助萧怜夺位,可是配合地天衣无缝啊。听说清儿还得了个朔方的小南王作未婚夫婿?两厢联姻,可还眼中有我这个师尊?”
“啊,这个,”以清笑得尴尬,“徒儿也是没办法,跟了他就是他的人,也不能眼睁睁看他死,做了寡妇。”
千渊懒得拐弯抹角,“回师尊,当初相助萧怜,只是权宜之计,朔方与孔雀,虽争斗百年,但却是唇亡齿寒,若任由藏海与空桑联军过境,孔雀王朝只怕江山不保。”
温庭别点点头,也不愿这个时候与他们闹僵,“笙儿说的也在理,为师岂能不明白,否则也不会到现在,才开口跟你们提这件事。”
他从椅子上换了个姿势,“只不过,以后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从前的圣朝,权力涣散,诸国争霸,称王称帝,不一而论,此番天嫁大典之后,必将四海归心,万国来朝,皆归于我神皇殿下,所以以后,若是再有哪一国敢擅动干戈,私扩版图,本座必倾整个圣朝声讨之!”
千渊眼光纹丝不动,以清却有些七上八下,两人齐声道:“师尊圣明。”
“好,只要你们两个忠心耿耿,维护师尊,师尊来日,也必将倾力维护你二人江山永固,孔雀王,永远是孔雀王。”
“谢师尊!”
温庭别稍稍松了口气,将他们两个也打发了,现在还剩下最后一个,“请凤帝进来吧。”
凤子烨是最后一个进来的,身后跟着个男孩。
他一进殿,就叫着嚷着,“三姐,我三姐呢?整天在神皇殿跟尊上腻歪着,都把我这个皇弟弟给忘了吧?”
温庭别脸色一沉,“凤帝,请坐。”
凤子烨仗着自己年纪小,也无拘无束,大大咧咧一坐,先谢了温庭别,接着又问,“尊上,我三姐呢?”
温庭别看了眼旁边的顾敛星,她果然从头到尾都假装自己是个死的,站着一动不动,脸上也一点表情都没有。
“啊,倾城她啊,听说最近天街来了很多各国卖艺地,图个新鲜,出去玩了。”
凤子烨也不追问,就道:“好啊,等她回来,麻烦尊上代为转告,就说皇弟弟想念她想念得紧,让她有空也要回去看看,不要还没出嫁,就成了泼出去的水。”
温庭别温厚笑道,“好,一定转告。”
他眼光有意无意地看了眼凤子烨身后立着的那个少年,“你怎么带了外人进来?”
凤子烨笑道,“他啊,他是个聋子,哑巴,我最近的新玩具,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又乖巧,又不会惹事。”
温庭别眼光一厉,随手拆了手中珠串中的一颗珠子,直直向那少年飞去。
眼看那少年就要被珠子击穿脑壳,竟然纹丝不动的垂头站着。
凤子烨惊叫一声跳起来,顾敛星也吞了口口水,千钧一发之际,温庭别骤然收了力道,那珠子就悬在少年的太阳穴处。
少年似是发觉凤子烨跳了起来,这才抬起头,一张极为平凡的脸,看到自己额角还悬着一颗珠子,当下慌了神,啊啊啊啊地怪叫。
凤子烨慌忙拍拍他,“别怕,尊上只是试试你是不是真的聋的哑的。”
温庭别这才收了珠子,重新端坐好,“既然是个废人,就暂且留下吧,只是凤帝已经快要成年了,以后莫要再做这么没分寸的事。”
凤子烨吐了吐舌头,“好了,我知道了,姐夫。”
他这样撒娇,温庭别顾及面子,倒也没办法,只好言归正题,“今日请凤帝前来,是想聊聊三日后天嫁大典上的事。”
凤子烨机灵地很,立刻道:“尊上之前的密使已经说得仔细,朕一定言出必行,万事唯尊上马首是瞻!”
温庭别点点头,“是啊,空桑与本座精诚合作,倾城该是最乐意见到的,事成之后,本座必将尽快与倾城完婚。”
凤子烨笑嘻嘻,“好啊,那朕就等着喝皇姐和姐夫的喜酒了啊!”
温庭别继续宽厚笑道:“你尚未成年,该当收敛些。”
“知道啦姐夫!”
凤子烨带着身边的哑仆一蹦三跳地出去了。
顾敛星却睁大眼睛看着那哑仆的手。
刚刚那颗珠子迫近的时候,他右手纹丝不动,被身子挡了温庭别视线的左手却下意识地攥了攥。
若是扑通的习武之人,临敌之时,通常都用右手御敌,他既然要用左手,为何却是收回去的姿势?
记忆中,似乎有谁有那样一双手,要打架前,左手会微微握拳,又不似出招,而是……褪下杀生链?
她忍不住想笑,萧怜,你装聋作哑混进神皇殿来,难道是来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