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云上:“没错。”
“捡到你的时候,有块包着你的襁褓,上面绣着乱七八糟的两个字,云什么玩意的,所以海老太太给你取名云上,对不对?”
“是。老子来历不凡,海国许多人都知道!”海云上昂了昂下巴。
萧怜身子动了动,眼眶有些红,就想站起来。
张曼玉接着道:“刚好我也是被人从深渊边上捡到的,而且也有一块那样的襁褓,同样也绣了两个字,大概比你的那一只,绣的好一点,所以勉强认得。”
她看向胜楚衣和萧怜,“那两个字就是萧云极的‘云极’二字!”
萧怜定定的看着他们俩,双唇紧闭,红红的眼眶中,滚落一连串晶莹的泪珠。
胜楚衣心头一动,云极二字,是他为她取的名号!世间再无第二人。
张曼玉趁热打铁,接着煽情,“当年,敖天假称新生的龙凤双胎已经死了,想让我妈咪彻底断了对老爸的念想,可没想到,我妈咪信以为真,既然没了孩子,自然不会甘心受辱,就一头扎进了深渊,求个了断。”
胜楚衣搁在桌边的手紧了紧,敖天果然不是东西,但是老爸又是个什么东西?
“敖天没想到妈咪真的就这么死了,本想留着两个孩子,将来必要之时可以用作筹码,但是现在人死了,孩子自然也是没用了,就将两个婴儿也一同扔进了深渊里,祭了我妈咪。”
她看了看海云上,这家伙这会儿果然不乱蹦哒了,乖乖地听着。
她继续道:“深渊是鲛人先祖的发祥地,里面藏着扭转时间和空间的秘密,我被卷入乱流,辗转许多时空,掌握了一点在深渊穿梭的诀窍,最后重返海国,做了天女。而小云上则回到两百年前,被祭神的海家老祖宗捡到,收养在海家,成了天谴师。”
“至于妈咪,”她笑着看着萧怜,“她并不懂如何操纵深渊的力量,却大概是在最后一刻,抱了不顾一切的执念,想要回到老爸身边,于是就被深渊送到了神皇殿脚下的流风城。”
她一口气说完,坐下喝了杯茶,“后面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我的故事讲完了。”
胜楚衣凝滞了半晌,动了动,“所以,你口中的老爸,应该指的是……”
萧怜脸上还挂着泪珠,接过话茬,“是一头猪。”
胜楚衣温柔地看了她一眼,原本沉如寒冰的脸瞬间冰雪消融。
海云上不淡定了,让他给这俩不停坑他的人当儿子,绝对不可能!
凤倾城却是反应极快的,挺着肚子踢了他一脚,“快去叫爹!”
海云上坚定抗议,“不叫!”
北珩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终于想通了,惊呼,“这么说,我当哥哥了?”他指着海云上大高个,“我是你哥?”
海云上抗议:“不是!”
梨棠坐在萧怜的另一侧,强忍着不笑出声,拉了拉萧怜,“恭喜娘亲!”
胜楚衣望了眼正在耍驴脾气的海云上,目光旋即转向站在凤倾城身边的念念,和颜悦色,伸出手道:“过来。”
他应该说,给爷爷抱抱,但是,那俩字实在是说不出口。
凤倾城极是机灵,胜楚衣肯抱念念,就说明认了海云上,而海云上不再闹着要走,就是也认了这爹娘,只是双方都顾忌着老脸,嘴上谁都不肯让步,于是赶紧轻轻推了推念念,
“去,给芳尊抱抱。”
念念刚刚还看见这坐在中央的黑袍男人凶得吓人,这会儿竟然瞬间满面春风,眨了眨眼,探寻地看了眼海云上。
海云上将脸别向一边,假装没看见,默许了。
念念迈着小步子,来到胜楚衣身边,嫩嫩地唤了声,“芳尊。”
胜楚衣听着却是心头一软,甚是受用,弯腰伸手,将小人儿给抱了起来。
萧怜与一旁的梨棠,母女两个对视一眼,悄咪咪地露了一丝笑容。
梨棠在桌子底下,向着凤倾城竖了大拇指。
她爹爹最恨别人说他老!
若是被人喊爷爷,只怕一张脸要瞬间掉下冰碴来,所以,凤倾城只让念念唤他芳尊,这个乖,绝对卖到心坎里去了。
然而,这屋子里,偏偏还有一个不识相,且不怕死的。
张曼玉见大团圆结局,也三跳两跳凑到胜楚衣身后,两只小拳头捶背,可劲儿撒娇,“老爸,老爸,老爸啊,人家还没有个正经的名字呢,要不,您赐一个?”
爸,可以!
老,不行!
胜楚衣听着十分硌耳朵。
他抬眼望向窗外。
广木兰神宫,伫立在神皇殿的最高处,此时外面冬日将尽,晴空艳阳,一眼望穿碧海蓝天。
刚好一只海鹤从远方飞掠而过,扎入云层。
“晴空一鹤排云上,你就叫一鹤吧。”
北珩同情地暗叹,他第一个姐姐,出生时因为窗外开满梨棠花,就取名梨棠。
他第二个妹妹,因为窗外飞过一只鹤,就叫一鹤。
还好,他是个儿郎,在取名字方面,获得了足够的重视。
果然,张曼玉对这个名字很不满意,“凭什么他叫云上,我就叫一鹤。”
“那你想叫什么?”
“晴空!我叫晴空!”
萧怜难得地温柔,看着这满一双比她还老的儿女,“晴空一鹤排云上,疏旷如斯,甚好。”
------题外话------
今天后面还有一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