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龙呢?你的龙呢?”
“什么龙?”
九幽看她的眼神,那样坦然淡定,纯净而没有丝毫挂碍。
他是真的不认识帝呤。
他怎么会不认识帝呤呢?
轰!
萧怜的脑袋里一声晴天霹雳!
不会帝呤搞错了时间,把她扔到九幽认识她之前的时间了吧……
“既然你不认识,那该是我搞错了,我走了!”
萧怜掉头就走。
身后的九幽也没有拦她。
果然,她走了几步,就自己停住了。
她是被扔上来的,要怎么回去?
难道让她拨开云雾自己跳下去?
下面的璃光刚刚创世,连个人都没有,她跳下去就算不摔成肉饼,也没用啊!
“怎么不走了?”九幽的声音悠悠响起。
“内个……,我,我不知道怎么回去。”萧怜转头,难为情地看着他,“你本事这么大,知道怎么送我回去吗?”
她说的是实话,可九幽却听得舒坦,“我的本事大吗?”
“大!大极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上帝啊!你老人家!
九幽回头,望着高不见顶的千重阁,“千重阁,一千重。你随我来,到了最高处,你若是还想走,我就送你回去。”
一千层!
你想累死我!
萧怜咬咬唇,“好!一言为定!”
“决不食言。”
她随在他身后,上了玉阶,迈过门槛,进了千重阁。
千重阁,从外面看似不大,可一入其中,便如一方隔世洞天。
山川河流,楼台亭阁,数不胜数,云烟缭绕,无边无际。
她跟着他,沿着山边仿佛绵延到天边的玉石悬梯,一步一步拾级而上。
九幽背着手,走在前面,“如此天地,你竟然不意外,看来也是个有见识的。”
“当然不意外了,一场梦而已,梦中所见,岂能做数。”
九幽停了脚步,回头看了看她,“一场梦?你以为自己在梦中?”
萧怜眨眨眼,不敢说。当然是梦,您老人家以为自己现在还年轻?
九幽笑了笑,“好,既然是梦,不如好梦一场。”
他笑得随性,转身继续前行,“方才见我,你唤我楚郎,楚郎是谁?”
“他是我夫君。”
“夫君为何物?”
“额……,就是与我相知相爱,结为连理,生儿育女之人。”萧怜觉得自己碰到了一个文盲。
“你有夫君,所以懂得爱,对不对?”
“好像也可以这么说。”
“他既是你的夫君,那你是他什么人?”
“妻子、夫人、老婆,随便什么都行,一个意思。”
九幽再次停了脚步,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她,“不如你也做我的妻子,告诉我何为情爱,我便可以告诉你你要的答案了。”
萧怜一阵头大,“不不不,不行,我与楚郎说好了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不能再跟别人好了。要不,你换个人,比如帝呤,她很喜欢你的。”
“帝呤,我不认识,我只认识你。”
“那你这儿,有没有旁人,我帮你做个媒?”
九幽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说傻话的三岁孩子,郑重道:“这天地间,只有我一人。”
他从萧怜的脸上看到一种无法言说的震惊和无奈,笑道:“但是现在,有两个了。”
他转身继续向上走去,“我在这世间,已不知度过了多少岁月,闲来无事,创造了这千重阁,包涵天地万象,却始终只有自己一个人,寂寞不堪,不过,此后有了你,大概就不一样了。”
他全然无视她坚定的要离开的决心,就这样将她给定下了。
“不行啊,我一定要走的,梦迟早都会醒的。你别太当真,不然会很难过。”你一难过,保不齐会发生什么天灾人祸的。
“你不会走的,”九幽一面含笑,一面前行,“因为你会爱上我。”
胡说八道,自恋狂,留守儿童!
萧怜在心中腹诽,却一个字也不敢说出来。
九幽当她不争辩便是有了同意留下来的意思,便不再谈这件事,转而问道:“不如说说你,你是谁,来自哪里,做过什么,遇到过谁。我想听故事。”
“好啊!”萧怜想了想,“就从我上辈子一出生说起!”
她跟在九幽身后,穿过飞瀑,沿着仿若天梯般的悬梯向千重阁的最高处走去,将白莲圣女与木兰芳尊的故事,萧云极与胜楚衣的故事,一一道来,只是将他们与方寸天和九幽天抗争这一部分给隐去了。
她滔滔不绝,九幽就一直耐心地听,偶尔还会问一句为什么。
就这样,不知说了多久,一千重的神仙洞天,竟然被她踩在了脚下,却依然不觉疲累。
“如何?”九幽俯视千重阁下方的一切,恍若立于云天之上,俯视浩瀚山河。
“甚美!”萧怜随着他一同看着下面,云霞缭绕间,仙山掩映。
“所以,留下来陪我吧。”
“我……”萧怜忽然有些恍惚,她看着九幽那张脸,分外地熟悉,却竟然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他与谁相像来着。
“不拒绝,我就当你答应了。”
“我……,我是谁?”
她竟然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了。
连同她所有的过往,所有她刚刚为他所说的一切,全部忘了。
萧怜茫然地望着九幽,“我怎么了?我在哪儿?你又是谁?”
九幽的笑容,依然闲淡,“我是九幽,你是帝呤,我,是你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