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杀戮声还在继续。
萧怜将海云上扔出去把门,一个人在洞中坐下来入定。
为何自己一直不停地与帝呤的过往纠缠不清?
帝呤想让她看的,她因心志动摇,坏了幻像,并未看完,还险些将自己给搭了进去。
后来,叫做帝呤的小龙如何了?
她本有着与她如出一辙的奔放不羁的性格,却为何在她以往的梦中,她是那样自卑、柔弱、逆来顺受?
她那般天大的本事,硕大无朋的龙之身躯,就是天地间最可怕的武器,可却无从施展。
她本是驾驭风火雷电的王者,却任由自己被极雷追杀,直到最后关头,才无力地抗争了一下。
她怀着孩子,向天苦苦哀求,但求一线生机的时候,九幽在哪里?
他那么疼她,为何会如过往的梦境中那样,只是冷漠地看着她受苦受难?
而最后,帝呤产下三个鲛人后,为何会离开深海,来到这十万大山之中?
如果帝呤是九幽用她画的一颗龙蛋和一根发丝所化。
那么,她萧云极又是从哪儿来?
她脊背上的飞龙刺青,又是从何而来?
事情,看似已成了一个圆,却有着许多解不开的结。
萧怜眉头紧锁。
“萧云极,你还是没想通啊?”帝呤的声音在耳畔温柔的响起。
萧怜:“想不通的太多,可现在没时间了,想不通也要想通。”
“既然你还不明白,那我也爱莫能助了。”
“不!帝呤,我明白!你是过去的我,我是现在你!我明白!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但是没有时间了,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萧云极,你要知道,你只有真正接受我,才能得到我。而得到我,你就成了我……”
“我明白!我不在乎,帝呤!你帮我!”
“不,帮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萧云极,我那一生,漫长而软弱,直至最后凋零,也不敢说出心中所想。可你不同,你恣意奔放,无拘无束,率性而为,今日,我将一切都还给你,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替我重活一次!”
“好!”
“萧云极,你答应我了,就要说到做到!”
帝呤的声音渐轻,直至虚无。
接着,萧怜的脊背上,飞龙刺青猛地一阵灼烧般的剧痛!
整个洞窟被万丈五色光芒淹没!
外面,嘶吼狂躁的兽群霎时间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向着洞窟的方向,匍匐身躯,顶礼膜拜。
本已经杀红眼的百花杀竟然也瞬间野性全无,垂下双手,转而面向萧怜所在的洞窟,恭恭敬敬跪了下去。
他身后不远处的乱红,已然安静的跪下。
只是转眼间,原本呼嚎震天的山中,一片寂静!
那洞中的光芒微微晃动,萧怜从其中走出,背后一对光芒形成的巨大双翼振开,威压鼓动地红袍与银发飞扬。
“血染死地,万灵为牲,杀!”她张开双臂,仰面向天,微合了双目。
霁月和海云上相视一眼,手起刀落,向着跪拜的兽群一刀一刀落下。
万兽跪伏,欣然受死,恭敬向着光芒中的人献上自己的鲜血和头颅,
万兽之血汇成一条条蜿蜒的小溪,流向那一片死地,渗入砂石之中,如哺喂着饥渴许久的凶兽。
杀生万计,并非易事。
百花杀和乱红身为兽族,被萧怜的威压压制,只能老老实实地跪着,动弹不得半分,屠杀的任务就落在了海云上和霁月两个人身上。
从白昼杀到黑夜,再从黑夜杀到白昼。
饶是身经百战,杀生无数之人,在如此尸山血海之下,亦是杀到手软,杀到作呕。
野兽濒死的哀嚎不绝于耳,满身喷溅的殷红血浆,混杂着空气中弥漫着地浓烈的血腥气息。
萧怜保持那个姿势,立在洞窟门口,一天一夜,一动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