琨崇绕着焰杀转了两圈,焰杀就笔直地立在原地,由着他看。
“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焰杀。”焰杀淡淡回道。
“哦……!”琨崇的脚步停在他身侧,仔细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停在那九根缓缓轻摇的尾巴上。
虫族的男子,极致美丽、辛辣透骨者,他以领略不下一千,也有八百,却从不知,原来一只披着皮毛的兽,也可以这么美。
“你让人传话,说诛天宫中的那位,已经亲自降临了?”
焰杀转身,看向胜楚衣所在的西厢房,“没错,就在里面。”
琨崇看向那边,哼了一声,立刻不似刚才对他的那般彬彬有礼,“一个弃我等于不顾的神祗,要其作甚!”
焰杀羽扇轻摇,“说得没错,要其何用?”
他幸灾乐祸地望着胜楚衣的窗子,“但是,六翼王可曾想过,若是你的创世神祗也这么想呢?”那羽扇摇得又轻又慢,“弃了神祗的族类,要其何用?”
他最后几个字,语气渐轻,却意味深长。
琨崇的双眼,不觉一凛。
现在轮到焰杀绕着他,缓缓踱步,唇角含笑,带着几分傲慢,“你要知道,在诛天宫,像我这样的九尾,是绝无仅有的。”
琨崇不确定地看着他,却暗暗松了口气。
“但是,”焰杀话锋一转,“比我稍微差一点点的,却是很多很多。而且,他们比我更野蛮,更不讲道理,也没我这么好说话。”
他在琨崇的身侧停下,凝视他的侧脸,棱角分明,的确是一副好皮囊,“听说,虫族越是强大,活得越久,味道就越好。”
琨崇有些凝重的神色陡然一笑,“原来阁下是个嘴馋的,恰好,本王天生是个嘴硬的。”
两人目光相对,不约而同眼角一跳,接着电光火石之间,刀兵相见。
琨崇有的是一对黑色双镰,振翅凌空,俯身迎上焰杀的羽扇。
三对半透的翅膀一闪,有细如牛毛的毒针射出。
焰杀艳红的九尾轻扫,便将危机化于无形。
小小的院子里,明明杀机四起,却打得异彩纷呈。
一个如低空盘旋的蝴蝶,一个如地上盛开的花。
萧怜坐在窗下,对胜楚衣道:“为什么他们两个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呢?”
胜楚衣不语,立在她身后,笑得有些阴险。
直到铮的一声,焰杀的羽扇与琨崇的黑镰相击,脚下不稳,向后退了一步,却被琨崇在腰间一掠,轻轻扶住,与他错了个肩膀站住了脚跟。
“小心啊。”他目放精光,看着他笑。
焰杀立时将眼光看向别处。
他果然还不是这活了万载的虫王对手。
琨崇笑:“不服输?我们可以找个机会,再较量一次。下次,本王让着你。”
简直是赤裸裸的调戏!
焰杀哼了一声,不想理他。
琨崇收了面上的笑容,走向西厢房,对里面朗声道:“诛天宫里的那位,既然来了,有些话,就要说清楚!我虫族,自萌生之日起,便从未领受过神恩垂怜!魔域法则,弱肉强食,能者居之。我族生而无天命,弱小者,卑微如针芒,任由践踏。七部于我等,从无悲悯之心,只有厌弃之情。如此数万载,全凭‘求生’二字而得以存活。”
他负手而立,腰身笔直,背后的翅膀因着激亢而微微震颤,“可就凭着这两个字,我族也曾崛起于世间,本当笑傲称雄,一统魔域,可就因为你!弹指之间,凭空赋予九尾吞噬我族之能,令我族人再次沦为丧家之犬,过街之鼠,被七部几乎绞杀殆尽。所剩残部,也只能遁入地底,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如此,又是万载!”
他手指直指窗后胜楚衣的身影,“今日,我只问你,同为魔神造物,如此际遇,你让我族于心何甘,你又于心何忍!你如何有资格怪罪我族背弃信仰!分明是你在造物之初,就先弃了我族!”
------题外话------
今日更完,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