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宫深处,落下重重幔帐。
胜楚衣侧身斜倚在榻上,头枕着手,闭目养神。
灿阳那一头答应了萧怜,这一头就赶紧跑来报告,入了殿内,一溜小跑,来了幔帐前,“启禀君上,内个谁她说……”
胜楚衣掀起眼帘,“本君知道了。”
他们在湖边说了什么,他都知道地一清二楚,自从萧怜负气跑了,他的神识就没离开过她的身子。
“那君上的意思是……?”
“她要什么,给她便是。”
“是。”
“还有,以后,唤她云极。”胜楚衣觉得,既然萧怜喜欢旁人这么叫她,那他就如她的意。
而且,对灿阳他们几个,云极这两个字,可以产生一定程度的威慑力,也算是在正式封为魔域君后之前,给她一个实质上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灿阳小心抬头,透过幔帐,隐约可见胜楚衣的身影。
他一贯的原则是多磕头,少说话,多做事,从未敢有半分旁的念头。
君上养了只龙女在怜宫里解闷,他也觉得理所当然。
可今日,这龙女居然是数万年前已经死了的云极,这件事就有点意思了。
他忽然第一次生了仔细看看他家君上的心,而这一看,便有些离不开眼。
只隔着幔帐的一眼,便见得到世间绝无仅有的美好身姿。
那么,君上跟云极两个,在许多许多年以前……
哎呀呀,不得了了!
“你在看什么?”
胜楚衣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忽然懒懒地问了一句。
“啊,没什么,臣只是在等君上吩咐。”灿阳吓得一哆嗦。
“没什么事了,下去吧。”
“是。”
灿阳一颗心跳到嗓子眼儿扑通扑通地乱跳,小心退了下去。
出了门,连忙在自己胸口撸了两下,只是多看了君上一眼,走了个神,就被发现了,还好没有触怒这魔头,不然又不知要被踢到哪里去。
他整了整衣袍,平静下来,这才出去继续忙他的事。
殿内,胜楚衣从榻上悠悠坐起身来,隔着纱帐望着外面。
灿阳的心跳骤然加快,显然是被他问得心虚了。
他眉头微微一拧,难道本君真的已经到了被男子觊觎的程度?
有些事,他自己胡闹没关系,但是旁人若敢胡思乱想,却是不行!
他抬手一抓,“穹隆,过来!”
穹隆不知忙着什么呢,就咣地一声,被他隔空给抓了过来,扔在脚下。
胜楚衣故意重新按照刚才的姿势斜倚在榻上,不过这次是脸朝外,面对着穹隆,继续用慵懒的嗓音道:“忙什么呢?”
他这样身姿翩然一躺,穹隆的喉结里咕咚一声,君上您美是美,可突然这样风骚,有点吓人啊!
“啊,内个,回禀君上,臣,内个,我……”
“语无伦次,到底在忙什么?”他越是慌,胜楚衣就更是确定了自己刚才的判断,原来不止是灿阳,个个都生了这样的心思!
“没什么,给芷鸾找了点好玩的,正想给她送去呢。”
胜楚衣见他藏在身后,也不肯亮出来,便伸出手,“什么好玩的,也给本君看看。”
穹隆藏得更严实,“君上不看也罢。”
胜楚衣两眼一厉,“这魔域之中,有什么是本君看不得的!拿来!”
他正为了那件事火大,现在又见穹隆藏着掖着,就更是生气,整个怜宫开始轰隆隆地晃动。
这是动了真怒了!
穹隆赶紧安抚:“君上,别别别,别生气,给你,给你!”
他从身后,极尴尬地拿出一只小匣子,递了过去。
胜楚衣坐起身,接过匣子,斜睨了眼穹隆,“什么东西?”
穹隆挠了挠脑袋,紧张地汗都要下来了,“君上还是不要看了,真的是入不得您法眼的东西。”
他越是不让看,胜楚衣就偏要看。
啪地,匣子打开,里面一块红布,似乎还绣着花。
他两根手指将那块布拎起来,展开,一看。
肚兜!
这是往年不知什么时候,也忘了是谁朝贡过来的,专管助孕的红鸾肚兜,为的是祝龙母们多生蛋,于是胜楚衣就收了。
现在居然被穹隆给顺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