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鸾从巨石后飞奔而来,扶住跪在地上的穹隆,“穹隆,你这个傻子!”
穹隆口角带血,笑道:“我是傻,认定了的事,死都不改。对君上如此,对你,也是如此。”
他转头看着芷鸾微红的眼眶,又亮晶晶的泪珠正在打转。
“芷鸾啊,你在为我哭?”
芷鸾抹了一把眼睛,“我在哭一个傻子。”
穹隆嘿嘿地笑,重新提起一口气,勉力维系住晃动的血阵。
灿阳和烟荒收拾了战场,忽然缓醒过来,“哎?芷鸾,你怎么出来了?君上不是让你看着雪薰?”
芷鸾这才惊叫,“坏了,我把她给忘了!”
原来雪薰听见外面已经开战,寻死觅活地一定要出来,芷鸾熬不过她,就答应陪她一起出来,说好了偷偷看上一眼,只要知道少君没事,两个人就回去。
结果出来正撞上尺素奇袭,就只好躲在巨岩后面,这一躲,就把雪薰给躲没了。
灿阳喝道:“快,派人去找,别让她坏了君上的大事!”
说完,瞪了芷鸾一眼。
芷鸾向穹隆身后缩了缩,穹隆虽受了重伤,但被她这样依赖,就甚是得意,“好了好了,你别吓着她,她一个女孩子,哪里懂得那么多。”
“哼!”灿阳哼了一声,叮嘱烟荒,“你替我在这里守着,别让这俩痴男怨女再干什么蠢事,我去看看。”
他走了几步,又看了看光牢中的穹苍,“这个,找个医者过来看看,别死了,君上还有用。”
……
这一场大战,战至入夜,双方越杀越是红眼,全然没有停歇的意思。
胜楚衣座下八王,折了妄想魔王和恶煞魔王两个,剩下的焰杀六人反而被刺激地更加亢奋。
灿阳找遍了诛天大营,也没找到雪薰,见御轿那边安然无恙,便也不敢向胜楚衣禀报。
期间,萧怜派人来过几次,探问了战况,见交战正盛,也没有开口喊胜楚衣回去,就只坐在帐中竖起耳朵聆听战况。
两人的乙木生缓缓迂回流转,知道彼此相安无事,便有了默契。
只是萧怜担心腹中胎儿有了异样,心中忐忑,对那个梦心有余悸,再也睡不着了。
——
神域大营中,雪万山挂了彩回营修整,到了营帐门口便发现左右神色不对,掀了营帐一看,雪薰正端端正正跪在地中央。
“薰儿!”
他顾不上肩头的伤,慌忙进帐将她扶了起来,“他放了你了?”
雪薰抬头,两眼通红,“父王希望他放我,还是不放我?”
雪万山一时语塞,少君若是不放她,必是要用她来钳制自己。
可若是放了她,便是不在意她。
他的女儿,这一生一世,已经绑在他的神位之下,如今两军交战,他却由着她回来了。
“父王,您放心,我回来,他不知道。”
“你偷偷跑回来的?”
“……是。”雪薰从牙缝里挤出这一个字。
雪万山便是心头一凉。
少君是什么样的人,他如何不知。
他若是真的想困住她,又怎么会这么随便,任由她说逃就逃。
他是真的根本就没在意她半点啊!
雪薰重新跪坐在地上,“父王,女儿无用。”
说着眼泪便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唉……!”雪万山俯身,将她拢入怀中,“当初劝你不要嫁给那神位,你偏不听,现在,你可让父王拿你怎么办?”
雪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咬唇坚定道:“父王,孩儿不后悔。”
“你……!你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还执迷不悟?他眼中心中,何曾有过你?”
雪万山怒其不争,站起身来,肩头的伤口便是一痛,却痛不过心头的那一缩。
咚咚咚!
雪薰重重地向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跪直了身子,“父王,孩儿既然嫁了他,不管他承不承认,生死都是他的人。此番冒死穿越杀阵回来,是有事相求父王。”
“你这个蠢丫头!”雪万山的心疼痛,“你当自己是他的人,他什么时候承认过你了!他为了摆脱你,连神籍都不要了!”
“他怎么想是他的事,女儿只做自己想做的事!”雪薰膝行两步,抱住雪万山的腿,“父王,女儿求您,就当为了女儿,帮帮他!”
“哼!他还需要我帮?”
“不!父王,女儿说的是,临阵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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