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不要一言不合就生孩子!
“不要!”萧怜斩钉截铁。
风君楚刚揽上她肩头的手,就松了下来,苦笑,“你为那个拯救世界的英雄有了墨染,便不屑再与我生儿育女?”
“其实,他也不是什么英雄……”萧怜拧着手指头解释。
“拯救了世界,还不是英雄?”风君楚拎着玉壶,仰面倒入口中,双眼空茫,扬天而立,想看穿那头顶苍穹之上,到底有些什么样的人在摆布人间的命运。
“当时,我怀了墨染,他不想我跟墨染有事,便牺牲了自己。他没那么伟大,不但不伟大,甚至还小气得很,只是唯独对我不同,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与我在一起而已。”
风君楚红着眼眶,掰过萧怜的脸,“看着我,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我与他长得相像,所以你才来找我!什么他派你来我身边,驴唇不对马嘴,一派胡言,你来找我,只是因为我与他生得相似对不对!”
他越说越是激动,最后已是嘶声竭力地咆哮,仿佛一颗心,真的已经碎了。
风君楚晃着萧怜,“你说话,告诉我,是不是!从第一眼看到墨染,我就知道,那孩子生得像谁!像他!”
有亮晶晶的东西,在他的眼眶中打转,怒吼的声音骤然黯哑下来,“怜怜,其实,我真的不介意替别人养孩子,我也不介意你心中真正爱的人是谁,我甚至不介意做别人的影子,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可以假装自己是一个很好的丈夫,很好的爹爹。”
风君楚说着,将萧怜狠狠地,重重地扔摔在地上,“可是你们连这最后的机会也不珍惜!我当你是人生挚爱,你却说走就走!我将她当成自己的亲生骨肉,她也是说走就走!我风君楚到底是什么?犯了什么错?要被你们这样作践!”
他瞪着泛了无数血丝的眼睛,立在原地,盯着倒地的萧怜,“你说话啊!你给我一个解释啊!”
可萧怜却一声不吭,时至今日,她也该知道,胜楚衣要历的情劫到底是谁了,不是雪婉瑜,也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他从始至终,于情之一字,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
既然如此,那便助他应了这个劫吧。
她眼前一阵眩晕,身子晃了晃,用手撑在地上,还是不说话。
“好,你不说,今日不说,你就永远都不要再说!”
风君楚转身摔门而去,对门口的白净净咆哮:“三日后,有请龙妃入主神龙台!”
——
三日之期,很快便到了。
萧怜被披了盛大的金红礼服,在宫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踏入了新建成的黄金神龙台。
那宫殿,极为高大,气势恢弘磅礴,即便是神域之上,也罕有如此宏伟的建筑。
风君楚建的,不是一座宫殿,而是一座神殿。
白净净恭敬地立在神龙台前,手持拂尘,迎接萧怜到来。
他的神色有些意味不明,“龙妃娘娘,请。”
说着回身伸手,轻轻推开门。
神龙台,金碧辉煌,雕梁画栋,无与伦比。
然而,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映入眼帘的,是与美轮美奂的宫室,几乎合为一体的,一只巨大的,奢华的,黄金笼!
风君楚,要将她,一辈子,都锁在这只巨大的鸟笼中,永远无法逃脱!
萧怜浅浅一笑,提了衣裙,欣然踏入笼中。
若是用这样的方式,能伴你渡劫,在这里捆上短短几十年,又有什么关系?
她转身对白净净一笑,“回去替本宫谢过陛下,就说,这神龙台,本宫很喜欢。”
萧怜之前从未自称本宫,就是从未将自己当成风君楚的妃子,从未将自己当成这尘世中的人。
如今,她改了自称,便是在告诉风君楚,他给她的,她全都欣然接受。
神龙台的大门,缓缓关上,落了沉重的锁。
外面重兵把守,门窗也被落了专门压制鬼神的法阵。
萧怜静静地立在黄金笼中央,这里,极致的奢华,极致的美,却统统笼罩在一只囚笼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