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还在等她回家,等着她从神都带好吃的好玩的回去。
她仗着艺高,胆大又大,入夜后既不投店也不去驿馆,换了匹马就继续前行赶路。
黑夜中的官道,月色将两旁的树影投在大路上,有些狰狞。
她奔了许久,却都仿佛走不到头一般。
直到月至中天,才看到远远的路中央,停着一乘黑色的轿撵。
此时此地,停在她前行的路上,必是来者不善!
她稍稍勒马,行至轿前。
那轿中,寂静无声,却依稀有个身影,如一尊神像,坐在黑纱帐后。
“你是何人?半夜三更,拦本殿的去路作甚?”
一只修长白净的手,掀了轿撵的纱帐,露出里面的人好看的唇角和下颌,嗓音沉静妖异,又有些耳熟,“九皇子殿下,本座劫个色。”
……
一场缭乱无耻到极点的梦!
直到东方发白,凌乱长发掩映着纠缠不清。
他依依不舍地,指尖在眉心轻轻一点,“天亮了,该醒了。”
她最后依稀看到他的笑容,有些阴谋得逞的诡异,却来不及细想,一夜缭乱,便瞬间如云烟消散,忘得无影无踪。
萧怜沉甸甸地挑起龙睛上的虹膜,之后又重重落下。
这一夜,睡得……累死了……
她用力踹了胜楚衣的胸膛一脚,从衣襟里滚了出去,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趴成一张龙皮,重新睡。
身边,胜楚衣睁开眼,悠悠起身,看着她睡得死去活来的模样,左右晃了晃脖颈,餍足一笑。
舒坦!
——
龙苑每月一次的比武,实际上是一次选拔和淘汰,强者,晋升,弱者,降级,若是失手死了,就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胜楚衣要的,是他的天地间最强的魔兽,来为他繁育一支前所未有的混血龙军。
如今,一千年的筹谋,仅仅是个开始,他却有些迫不及待了。
五百里沙场中央,漆黑的雕龙皇座凭空而起,胜楚衣一袭黑衣现身,豢养在龙苑中的魔兽,齐齐向他屈膝而跪,发出震天的咆哮。
胜楚衣微微点了点头,灿阳会意,向下方宣布比武开始。
一时之间,嘶吼、冲撞、与惨烈的嚎叫,泛滥成一片血腥的修罗场。
魔,之所以称之为魔,便是从不介意将杀戮嗜血、恃强凌弱、成王败寇拿到台面上来。
胜楚衣淡淡巡视一圈,看了眼天色,对身后的灿阳道:“怜宫里,可安排人等她了?”
灿阳毕恭毕敬答道:“留了银月在外面候着,内个它要是醒来,就带过来。”他不知该怎么称呼那条突然间得宠的小龙,叫混蛋好像有点不妥,于是临时取了个名字叫做“内个它”。
“好。”
“君上,‘内个它’尚幼,且未经严格训练,这一次比武,不参加倒也无妨。”灿阳小心翼翼地卖了个乖。
胜楚衣经过两只对决的雷角兽旁边,震天响声震得耳朵疼,“谁说本君要她来比试的?”
他只想向媳妇炫耀一下自己三十年来的成果,顺便给她找点热闹看。
怜宫的寝殿门口,当初那个用刷子刷萧怜的龙女,便是银月,此刻,她正焦急地在门口乱转。
寝殿的门槛,她是没资格迈过去的,灿阳尊者命她在此等着那只混蛋,她就只能在门外等着。
可左等右等,那个据说在君上寝殿里睡觉的“混蛋”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若是再拖下去,她就要错过宝石兽碧染与九尾兽焰杀的最终对决了。
这两只家伙,已经暗杠了许多年,向来都是碧染压制焰杀一筹。
可银月却暗暗祈祷,碧染这次一定要输。
因为他输了,不再是最强的魔兽,那么化形之后,就不一定会被君上配给龙女金乌。
如此一来,她就有得到碧染的机会了。
虽然,身为未来的龙母,注定会有很多很多强大又美丽的魔兽作为配偶,可一想到自己将来有可能与碧染那样强大的宝石兽生一大群漂亮的宝宝,银月就暗暗禁不住的想要雀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