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脑袋中有一个想法,可是她不敢去想,也不敢去说。
郦波极其享受旁人陷入绝望而无法自拔的模样,他迷恋这样的氛围和情绪,如果人人都是这样的话,那么他的蛊惑将成为这世上唯一能救赎他们的圣旨,可惜啊。
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癫狂的绝望。
“多么可怜啊,瞧瞧这模样,本座曾经多次告诫花娘,你可知花娘本该是同你一起去往临城的,她是去帮你的,其实本座已经做好了两个人一起背叛本座的结果,可是最后却只是看见了花娘死在皇宫的景象。”
“你抛弃了你最不应该抛弃的人。”
“你都不知道花娘在背地里帮了你多少。”
“你那不堪的记忆,你那命悬一线的小命,还有你那不该生出来的心思。”
“只是她的情,她的恩,你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为了一个男人,你杀了她,她甘之如饴。只是花娘从未背叛本座,本座这口气得替她讨回来!”
“爱情会让人陷入癫狂之中,花娘这么多年唯一杀得不在任务之中的人就是风郎。”
“你杀她,似乎理所应当,你杀她,也是忘恩负义!”
郦波的声音忽然柔和下来,他直视着月下那双茫然的双眸:“你一定不记得本座初见你说那句话了。”
“富贵助人登天,那也得有命享。”
月下听到这话,一刹那时间好像停止于此刻,她看着一个小女孩缓缓走到佛像的脚下,虔诚地跪了下去,一连跪便是数十天。
佛祖没有庇佑她的愿望,甚至连最后一丝善念都一并带走,如果善念不能救人,如果善念不能助人脱离苦海,那什么才是幸福快乐的真谛呢?
是富贵吗?
你是佛祖?
为何你要镀金身?
连佛祖都是金身,为什么她不能追求富贵,钱财果然能使人迷失心智,同样也让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不过就是这微不足道的善念和仁义,活都活下去了,要他们做什么呢?
月下忽然笑了,笑得癫狂,她指着佛堂中的佛祖,似乎是有话要说,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用自己的手指戳瞎了自己的双眼,最后咬舌自尽。
来世她不求佛,不看金身,只听,只闻,听人言,闻心动。
郦波面无表情地将月下的身体扔到一边,鲜血流到佛祖的脚下,而佛像依旧是那一副悲悯世人的样子,没有因为鲜血和杀戮而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或许佛祖在人心,从来不在这佛堂之中。
又或许佛祖从来都不在,只是人心自我的救赎而已。
金若棠见月下已经被郦波了结,她缓缓走到白彦的身边,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不待她先说话,白彦摸着她的脑袋:“瘦了许多。”
“师傅,您终于回来了。”
白彦点了点头:“回来报仇。”
听到这话,金若棠下意识地看向郦波,郦波对她挑眉,白彦神情不虞,看不穿他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金若棠有好多的话想要跟白彦说,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