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杞安最后是被何畅拉起来的,他站起来的那一刻,腿脚酸软差点直接跌坐在地上,好在何畅在后面撑了他一下。
最近接二连三地发生这样的事情,何畅想要安慰的话全部都堵在了嘴边,不能说也无法说。
风杞安对于金台的依赖他们都看在眼中,这对于风杞安来说,不亚于丧父之痛,他真的尊敬金台,也将金台放在心尖上的位置。
“不吃东西,也要喝口水。”
风杞安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整个人仿佛被人摄魂夺魄了一般,毫无灵魂,宛若一个行尸走肉。
何畅不能眼见着风杞安这样颓废下去,这种事情只能他来说,左时越那边心中还埋着伤痛,整个左家军都埋着伤痛,而金家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难免叫人唏嘘和心痛。
“为什么他们不骂骂我呢?”
何畅叹了一口气:“他们骂你做什么呢?”金家人跟左家人一样心思清明,虽然悲痛却还能保持一如既往的理智,这是非对错在人心,他们知晓的。
风杞安双手掩面:“如果不是我的话,先生就不会为了保护我而受到如此的痛苦。”
“你···别这样想。”
何畅拍了拍风杞安的肩膀:“有些事情,我们也无法预料,毕竟我们是人,不是神。”
“先生他···那么好···我们约定了···要一起谈心,结果···结果却。”风杞安的语气中夹杂了几分哽咽,有些话不趁着最好的机会说,可能就再也找不到说话的人了。
他曾经错过一次,原以为不会再重蹈覆辙,结果他再一次错过了。
“你···哎。”连何畅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话,不知道该怎么劝,也不知道能怎么劝。
金若棠的状态没有比风杞安好到哪里去,左时越跟在金若棠的身后,她不说话,他便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也不是担心,只是有些害怕。
“摩诘,你说爹爹他会怪我吗?”
“不会的,没有父亲会真的责怪自己的孩子。”
金若棠回头看着左时越,满眼的悲伤都要漫出来:“都说一命换一命,我的命是不是爹爹的命,因为我活了,所以上天就要带走我身边的一个人。”
“那是不是···”
金若棠的话没有说完,左时越上前抓住了金若棠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她感受着掌心下的律动,不明所以地看着左时越。
“我的命是你换回来的,要怪也要怪我。”
“你。”
“辛苦你了,那么长的阶梯,那么脏,那么黑,你还愿意去还愿。”
听到这话,金若棠的眼泪再次止不住地涌了出来,她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我梦到了,梦到你前世的样子,梦到你我前世的相处。”此话真假参半,他的确是梦到过,只是长阶漫漫,却是他亲眼看到的。
“摩诘。”
左时越摸了摸金若棠的脑袋:“以后有什么事情,你我一起扛,父亲的仇,祖父祖母的仇,我们一起报。”他轻轻拂去金若棠脸上的泪珠,“我总是食言,你见我,总是悲大于喜,以前我不知道,知道后,常常懊悔。”
“我应该逗你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