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杞川摇头:“两年在位,自保尚且困难,南边两年大雪灾害,还有京都的百姓,两方的周旋,我没被累死就谢天谢地了。”
“那也是你自作自受,没有金刚钻,你就别揽那瓷器活。”金饶在一旁说着风凉话,这里面他跟在风杞川的身边时间最长,他是什么德行,他最清楚不过。
就是因为清楚,他才会说出这番话。
风杞川自嘲一笑:“是啊,自觉不够格,这不主动让位了?”
“刚刚还说是被人撵下来的,一句实话都没有。”金饶抓住把柄得理不饶人,反正他不喜欢风杞川,也不想风杞川出现在这里,哪怕他已经不是皇帝了。
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天涯海角哪里都好,唯独这里,是风杞川最不应该出现的地方。
他出现了。
才是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变数。
“以前只觉得你油腔滑调,脑子还算是好使,现在才知道你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像极了房中吵闹的正房,嚷嚷着要把小妾赶出去。”
金饶看着风杞川,眼睛瞪得老大。他万万没有想到自诩清风霁月的假君子如今真说出了与君子之风半点不相干的话来。
粗俗不堪,居然将他跟那没见识的长舌妇一般比较。
金若棠闻言看向左时越,左时越也回之一个眼神,他笑了笑:“来者是客,既然你有心,我们也不能完全拒绝了你的好意,不过往事恩怨依旧不能一笔勾销。”
“如今大敌当前,私人恩怨不比国家危急,有心一致对外,自然是好的。”
左时越说这话是对风杞川说的,眼睛却是在看着风杞安,说到底这也是他们的事情,左时越不能说对风杞川完全没有感觉,毕竟当初金若棠的事情,他尚未算账。
他尊重金若棠的意思,金若棠未曾站起来指着风杞川痛诉过去,他也便等一等。
左右进了这将军府,是他的天下,而风杞川不过是一个带着孩子无处可去的人,他拿捏住他还是很好拿捏的。
良久,风杞安点了点头,这算是同意了左时越的意见。
此刻在路上,三伙人都在往玉关尺赶着路,左宁最为焦急,她和宁滢要赶紧搬救兵去救司徒雪,好在这一路上欢喜都没有说过一句抱怨的话。
就连她们两个习武的女子都有些受不住,欢喜硬生生地扛了下来。
左宁想过。
这要么是极为重要的人,要么就是这人有问题。
如今世道太乱,她对谁都不能掉以轻心,唯一的方法就是对谁都留有三分余地,也不叫自己输得太过于难看,逃走的时候也剩下一线生机。
可是左宁和宁滢都不知道,她们的身份早在她们出现在欢喜面前的那一刻就已经被知晓。
有些人印在心中是欢喜,可是有些人印在心中便是魔障,一天一天慢慢滋长,剜不去,忘不掉,就那么深深地印在心中,印在脑海之中。
短短光阴竟有如此大的魔力,若不是亲身经历,欢喜自己也是不相信的。
本就是凉薄之人,从不幻想爱情,最后还是栽在了那个人手中。
也是心甘情愿。
也是飞蛾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