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天空,混乱的城池,那一双双蠢蠢欲动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几个生面孔。
那毫不掩饰的贪婪眼睛正从头到脚地将安衿几人打量,见来者身穿着精致的织布衣服,腰间系着的袋子鼓鼓囊囊。
这些难民的眼睛顿时更红了。
“嘶嘶~”汨殷伸手将安衿挡在身后,沉下眉眼,刀刃般的蛇瞳冷冷地冲他们刨过去。
明明他身上没有一道兽纹,但阴冷又危险的气势却让这群难民不寒而栗,人群中不知有谁摔倒在地上,他们纷纷低下了瘦骨嶙峋的头颅,将自己尽可能的隐于阴暗的角落。
安衿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幕,伸出手心向上,心情忽然变得压抑,“似乎要下雨了……”
一点清凉凉的触感落在她的掌心。
真奇怪,明明这里是半荒原地带,在正热季的季节居然有下雨的前兆。
凌泓拉住她的手,高大的身影为她挡住寒流,他将自己的斗篷也脱下来披在她身上,“这边的气候跟我们那边不太一样,你身子骨比较弱,还是要预防点,现在生病的话也不能及时带你去找巫医。”
“咳,我哪有那么娇弱,你们把雌性想的太娇弱——阿嚏~”正说着话,一道寒风狠狠地灌进她的衣服里,激地她打了个喷嚏。
这就尴尬了,安衿脸红地揉了揉鼻子,总感觉还想打喷嚏。
果然是有点水土不服啊。
凌泓向来刚毅冷酷的脸上溢出几分笑意。
汨殷也冲她看过来,弯了弯唇,将自己身上的斗篷也随意地扯下来给她穿戴上。
……
城池中央的王殿,早已破败不堪,像是被人遗弃的荒址。
无数的尸体和骨头乱七杂八地堆在乱石缝间,杂乱的白色蛛网到处都是,不时有漆黑的奴种虫在石头缝隙间爬过,留下浅浅的足迹。
王兽疫奴正在如往常般享受他可口的午餐,宫殿里藏着新捉来的雌性,等他吃饱喝足后,便会去跟这些雌性交配繁衍。
“王,您、您之前派出去的那批人已经把您想要的雌性带了回来,请您过目!”门外跑来兽人的通报声,哆哆嗦嗦地含着巨大的恐惧。
黑暗中,隐现出来男人苍白邪佞的脸,黑色的长发,往下是赤果的胸膛。
“哦?希望那人说的不会让我失望,是个孕育能力足够强的雌性。”
随着让人心底发寒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黑暗中男人的身影终于完全浮现。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他腰间以下是巨大
的黑色蛛身,8根细长到恐怖的足部将他的身体衬地如同悬空,高3、4米,纵长能有7、8米,全身还遍布着漆黑的绒毛。
疫奴的嘴里面还含着一块没有嚼完的人肉骨头,滴答滴答的往地上溅着血。
腥臭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啊!”通报的兽人大叫了声,“扑通”跪倒在地上,瞳孔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
庞大地如同山岳般的漆黑蛛身微微向上扬起,随后腹后的一簇纺器喷射出大量丝液,瞬间将那逃跑尖叫的兽人卷成白茧。
“嘶——”巨大的黑蜘蛛瞬间便沿着蛛网来到白茧面前,遍布黑毛的螯肢抱起白茧,欲要将其吞吃入腹。
破败的石门却在此时又咔咔响了。
不等疫奴反应过来,眼前窜出一道巨大黑红身影,随即他身体便传来一阵巨痛,腹部苯能被挤压出了更多的剧毒丝线,想要在面前偷袭他的敌人缠绕致死。
“哪来的东西?居然敢偷袭我!”疫奴愤怒地大嚎。
无数的毒丝冲面前的蛇兽暴射而去。
汨殷冷冷一笑,指尖溢出炙热的火光,顷刻间朝四面八方而去,只要身边密密麻麻的蛛丝一瞬间便燃烧殆尽。
居然也是王兽!
疫奴死死盯着面前的蛇兽,内心大骇,八只细长的肢足不安地在遍布乱石的地上游走。
“你也是流浪兽?来抢地盘的吗?我愿意将这座城池的一半分给你。”面对突如其来的劲敌,而且对方还是个跟他一样恶名昭著的流浪兽,疫奴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抢地盘。
虽然他已经晋级王兽多年了,来兽的年龄要比他年轻不少,但他能隐隐约约感觉到这条蛇兽的实力并不弱于他。
抢地盘而已,半座城池他还是愿意让的。
“这片废墟?”汨殷冷笑地扫过面前的断壁残垣,面无表情道,“我更想要你的命。”
疫奴脸色瞬间狰狞,“一条刚成年没几年的蛇兽,口气还真是大,居然还敢大肆叫喧着想要我的命!”
“留不留得下你这条命,这可不是你自己说的算了。”另一道冷酷的声音随即响起。
修长的银狼迈着优雅的步子与他对质,它正冷冷地盯着他,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疫奴原本轻蔑的视线在扫过他额心中央的银色印记,瞬间便惊愕地瞪大了眼,居然、居然是两个王兽?!
而他们身后还跟着几十个兽人,居然就是他之前放出的大批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