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心里很烦燥,贺余几次三翻到安荣候府门口去闹,人家静和郡主都没计较,你反倒在外抵毁人清誉,恶意中伤。如今遇到遇见不平的人,受此教训是真活该。偏偏让他去找人,这京城这么大?去哪里找?
京兆尹也不蠢,叫来田涂二人述说那对主仆的长相,他请画师将那对主仆的长相给画出来。都在京城混的,画师没几下子立不了足,所以画出来人像十分有八分相近。也只是这八分相近,京兆尹扫一眼唇角就抽了。
他差点连拿拿张纸的力气都没有,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然后亲自到永宁伯府去了一趟,他找到永宁伯说了些话,出来时永宁伯府就撤诉了。
这些事情苏瑜没兴致,回到王府后就见袁嬷嬷脸色不虞的立在明德院门口。
苏瑜被礼典官折磨了一个下午。
宣祈回到明德院,就见苏瑜累趴在绣榻上闭目养神。他看了看天边即将落下的夕阳,余辉温温柔柔的洒在她的肩头,像给她罩了一层五彩的薄纱。
感受到榻边有下陷的动静,呼吸空气里熟息的气悉,苏瑜依旧闭着眼,唇边却微微笑道:“回来啦。”
宣祈轻轻的签起她的手,目光尽是温柔缱绻,“就要进宫了,本想带你去看看咱们的寝宫,罢了,累了就歇息吧。”
缓缓睁开眼,苏瑜的视有些朦胧,“今日出门我遇到了苏怜,就是嫁进黄国公府那个。她告诉我说他的公公挪了位置,阿祈,是不是你?”
“是,那日翰林院院首说手下有个主事出了事,提了替补的人选上来,我扫了一眼,上面有苏怜公公的名字,我便指了他。”其实李家三老爷的名字是缀在最末尾的,可见翰林院院首并非真正属意于他。
苏瑜坐起身,望着他的视线添了丝凝重,“我不希望再有此事发生,若是德不配位,不但有人会质疑你的用人之能,还要耽搁朝廷要事,阿祈,以后万万不可了。”
她虽然表情凝重,却并未有怪责他的意思。
于他而言,这只是举手之劳。
于她而言,这是他待她的一片心。
如此,另一桩事他便觉得需要提前说说了。
“如今各方重新布置的军事重地布局图陆陆续续抵京,双辽府那边……沈重霖要回来了。”萧景仁找他说这事,他其实是已料到的,只觉人还没回来,不必如临大敌般对待。
然而,苏瑜再一次渐变了脸色,“苏家的事我一直没在你面前提过,可那日祖母带着二房一家前来闹腾想必你是知情的。我既是没应下,你又何必让人得逞?我在苏家生活了十几年,我那祖母,二叔一家是什么德性我比你清楚,这些年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是非分得清,绝不会拎不清。是我祖母长辈又如何,他们拿一个‘孝’字来压我又如何?我全然不放在眼里。所以,你不必替我承担这些劳什么破事,何况沈重霖是个什么东西,就算没有你,我想让他生他就生,想让他死,他绝对活不了。”
苏瑜好像还从未在他面前表现过对沈重霖如此大的怨忿,宣祈不由得产生了一丝迷惑。苏瑜爱过沈重霖吗?或许是爱过的吧,但仅仅是因为沈重霖娶苏玫的事就将她刺激成人间清醒,依他对苏瑜的了解,那二人还不够格。
那是因为什么原因?
“还有,你以为我祖母和二房一家怎么进京的?”苏瑜满眼的冷情和讥诮,“全是沈重霖的诡计,他以为只要将老太太请进京给我施压,或许我会答应让他从甘宁回来。呵呵……,这个蠢货,真以为我不知道他耍什么花样儿?阿祈,你若真让沈重霖从甘宁回来了,苏家的人自会以为是拿捏住了我,往后还不知有多少事等着摆布于我。”
一听到沈重霖如此算计苏瑜,还有苏家那群人不分青红皂白人助功,宣祈狭长的眼眸凉了又凉,一股淡淡的危险气息在身上聚拢,“你放心,沈重霖回来并非我召他回来的……。”
宣祈便将发生在双辽的战事与沈重霖抓到北国奸细的情况说了。
苏瑜听完,满脸疑惑。
沈重霖是真有运气还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如今非常时期,真运气的成份肯定不高,那便是背后有高人指点了。
“谁在他背后撺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