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事儿,苏宗耀用十分怀疑的目光凝视着徐老太太,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苏怀礼考功名?除非六月飞霜下冰雹,寒冬腊月干旱地。
一想到那日见他拥着一个女娼进到私窑的情形,苏宗耀就觉得自己要赶紧回去再拿水好好洗洗眼睛。
徐老太太不知道苏宗耀在想什么,只一味的替二房说好话,“你听阿娘的话,给宫里传话时捡该说的说,礼哥怎么也是她的弟弟,这要是换了亲生的就是当朝的国舅爷。”
说到这里,徐老太太心里又是一痛,“唉,要是你们都争气些,多给我几个孙孙就好了。”
何氏最不爱听老太太念叨这个,连忙找了个还要收拾东西的借口拉着苏宗耀走了。
之所以要拉着苏宗耀一起走,是因为她知道老太太不止一次动过给他纳妾的念头。
“今日大老爷好威风啊,看把二老爷给气得,真是痛快。”何氏有意岔开徐老太太最后说的话,她担心老太太的心思大老爷会往心里去。
苏宗耀也的确是往心里去了,当年她与孙玉淑生了苏瑜,老太太就一直催他们生孙子。后来孙玉淑了,他娶了何氏,老太太还是让他赶紧生孙子。或许是老天爷惩罚苏家吧,大房二房正室嫡出都没有孙子,惟一一个孙子居然是庶出,要不是因为他的惟一性,苏怀礼哪里能入得了老太太的眼?
“你派人往宫里传个消息吧,实话实说。”
何氏还有心刁难一下二房,“今日这么忙,改日吧,等新宅子那边都安顿好了,妾身再往宫里传消息。”
反正是二房的事,急的也不是他,苏宗耀便默认了何氏使心计。
当苏瑜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苏宗耀一家子搬到新宅子的第三天了。
那一天沈重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久违的京城,眼睛的笃定和坚信,心里的背叛和憎恨都是他前行路上的动力。他匆匆回了趟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衫甚至都来不及给岳父母请安便进宫去了。
然而,对于苏玫和苏家二房来说,沈重霖能回来,便是天大的恩赐。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难道咱们之前求老太太的事宫里那位还是没敢忤老太太的意?”苏宗明拧着眉,这是他能想到的惟一答案。
陈氏高兴了,“肯定是这样,不然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我就说嘛,好好孝顺咱们的这位老祖宗,总不会错的。”
苏玫一直不作声,只望着沈重霖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彼时,苏瑜带着衍哥儿和晗哥儿在御花园里喂鱼,颜色鲜艳的锦鲤在莲叶间游玩嬉戏,偶尔跃出水面来,溅起无数水珠儿落到莲叶里,莲叶又无法盛住水珠儿的重要,极茎一歪,水珠儿重新回到湖里。
衍哥儿喜欢那条黑背的大锦鲤,追着它喂。
袁嬷嬷禀报了从父亲那里得来的消息,苏瑜手中喂鱼的动作顿了顿,“还有这种事。”
“可不是,真是恬不知耻,这是想干什么,空手套白狼么?也亏得他们真好意思开得了这个口。”袁嬷嬷心里不忿,说话也不客气。
苏瑜捋袖扬手一抛,将掌心的鱼食全都洒了出去,“想来阿爹也是难做,毕竟是老太太开的口,这才支会到我这里来。”
“那姑娘准备怎么处置?”袁嬷嬷还是愿意叫苏瑜作‘姑娘’,就算她如今贵为皇后,只要一喊‘姑娘’,就觉得她还是原来那个人,没有因为身份地位的不同而变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