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之军队,都是一干没有“灵魂”的雇佣兵,为钱为利为生存才为朝廷效命。即便依附在大汉这面旗帜之下,但若说对朝廷,对他这个皇帝有多少忠诚,刘承祐自己都不会有太多的奢望,他还是有自知之明。
而这种情况,也正是刘承祐自继位后,便孜孜以求,欲行改变的。几番整编调动,都是为了在控制住军队的情况下,做进一步的改造。
用钱粮恩遇收买军心,那是必然的,但不能成为朝廷驭兵唯一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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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承祐脑中一下子便想起了,当初在龙栖军中试行“讲书”的情况。看起来,是得花心思,聚人才,遣入军中宣讲,忠君、爱国、卫家、建功、平天下......这些正能量的东西,确实需要强调,对于大多数头脑简单的军士来讲,不断地灌输,达成洗脑的效果,想来不会太过艰难,只需要投入。
为缓解将士的情绪,训练的方法,也要多样化起来,增加些比武,马球,蹴鞠等活动。营妓嘛,暂不考虑,但东京市内的青楼楚馆,或可组织前往,军中的光棍也需发泄的嘛,顺便拉动力消费,增加税收......
刘承祐脑中念头不断滋生,渐渐地想入了神,回过神来,但见马全义仍规矩地坐在一旁,只是一盏茶快喝干了。
“添茶!”刘承祐示意。
马全义则恭辞:“陛下,不用劳烦中官了,臣渴意已解......”
好嘛,宫中的御茶,于马都指挥使来说,似乎也只有解渴之效。
瞥着马全义,刘承祐问:“全义,有无意出镇一方?”
刘承祐突然提起,马全义一时没反应过来,但观皇帝的侧颊,想了想,意识到了什么,拜道:“愿为陛下驱策。”
看着他,刘承祐要尊重他的想法的意思:“你欲去南方还是北方?”
马全义则好生思量了一会儿,抬手却道:“愿从陛下之命,臣不敢辞!”
对马全义的态度,刘承祐明显更加满意了。
面容一整,直接道:“去莫州吧,接替慕容延钊为防御使。有些话,对卿朕也不需避及,终有一日,朕是要提兵北伐的,届时,朕寄望卿为我大汉先锋大将!”
“是!”马全义起身,深深一揖。
“退下吧!”刘承祐朝他一摆手。
有的将领外放,刘承祐是欲夺其权,比如史弘肇、周晖、吴虔裕等将。而有的人外放,是托以腹心之任,前番杨业,此番马全义。
至于慕容延钊,调回东京,便当为龙栖军都指挥使。
......
崇政殿内,杨邠与李涛二宰及御史中丞边归谠同时觐见,向刘承祐奏事。
“陛下,许州窦贞固上报,刘信案余众,已逐一审鞫完毕,案判结果已尽陈报朝廷,只待刑部复核,便可落实刑罚处置!”杨邠表情生硬,向刘承祐禀报着。
作风仍旧没有太大变化,直呼其名,连声窦相公都不愿尊称一下。
刘承祐翻开奏书,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当初在许州的搜捕,规模甚大,许州将吏为之一空,不是戏谈,难免有波及之池鱼。
经过窦贞固及赵砺耗费一月之功,方才理出个结果。在判刑名单上浏览了一遍,得死罪者,便有一十七人,这些军政职吏,此前仗着刘信的势,可干了不少恶事。
对于这份名单,刘承祐并没有多少异议,他更看重的,还是此次大案的推鞫侦办流程,比如,中央复核。
“以窦卿之能,想来略无疏漏,但对上呈东京的案档,亦需调派职官,仔细审议复核!”刘承祐看着知刑部事的李涛,叮嘱道。
李涛回应地很干练:“是!来报之前,臣已遣送道司郎官依档案核验!”
“许州官吏,调派如何?”刘承祐将注意力放到杨邠身上。
平静地迎着天子的目光,杨邠汇报道:“诸曹判官及所罢县官已调动完毕,尽录官档,其下者,由地方任命。如今,唯许州军州事,尚由窦贞固权之,臣恐所议人选,不合上意,待陛下钦定。”
杨邠的话,总是这般带刺,对其容忍,已近极限。李涛在旁,眼神快速地在那君臣身上恍过,头埋低,心不屑。
刘承祐的反应,一如既往的平静,乃至漠然,目光自杨邠身上挪开,正视前方。这个时候,杨邠也只在他的视线之下,目光不偏,都看不到他。
少作沉吟,刘承祐平淡地吩咐道:“让窦卿就任许州知州吧,统辖诸判,主理政务。嗯......加侍中、刑部尚书衔!”
顿了下,又瞧向边归谠:“调赵砺还京,重新选派留州御史,负责监察事务!”
“是!”边归谠沉声应道。
虽未明诰天下,但此番对许州的安排,就是军政分离的初步尝试。这可不向河中、同、华那边,那边的知州、知府,虽然名义上不似节度那般摆在台面上,深入人心,但仍旧是军政一肩挑的。
许州则不然,知州仅知州事,其下设诸曹判官,分管刑狱、税赋、户籍、农事、工商等务。其下诸县,在皇权连下州都未达到的现实情况下,能达到下县,已是刘承祐的初步目标。
至于许州军事,就如刘承祐离许之前的安排一样,由许州马步军指挥使王汉伦,将之彻底整顿了一遍,以尽地方军队的职能。
安排是这般安排了,但是会向什么方向发展,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还犹待观察。所幸,许州就在近畿,刘承祐也未声张,有的是时间与耐心,发现问题,及时调控,总结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