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臣代死难之士,叩谢陛下恩典!”卢多逊道。
瞥了瞥卢多逊,刘承祐眼神中流露出少许的异样,对其人的小心思,他当然是看明白的。为死难之人请赐抚恤,对其名望、声誉,都是十分有利的,在皇帝这边,也能加深好印象。同时,他西行的功劳,是实实在在的,皇帝对他又岂会吝于封赏。
当然,卢多逊或许也是发乎于真心,未必有沽名钓誉的小心思。但不管如何,他的进此言的行为,是值得鼓励、赞誉的。
“你们这一路赶来,也太过劳顿了,朕就不拉着你们多问了!时间还长,朕容后再找你们畅谈!”刘承祐宽和地体恤道:“张德钧,命人好生伺候着,让他们沐浴一番,换身新衣!”
“是!”
“谢陛下!”
卢多逊拜谢的同时,又自怀中取出本册子,厚厚的一叠,有些脏,也有些卷角,慎重地呈上:“臣将这一路的见闻,悉数记载,汇同成册,请陛下御览!”
刘承祐两眼微亮,接过张德钧转呈的册子,有点迫不及待地打开,只粗略地扫了几眼,便抬眼看着卢多逊,道:“记载得很详细啊!这本书,很有价值,你用心了!看来,朕又多了一本,必读之书啊!”
见皇帝的反应,卢多逊矜持一笑,拱手应道:“能对陛下、对朝廷有用便好!”
另外一边,探事王寅武见状,也取出一份小心保护的地图,呈上:“这是小的奉命,沿途绘制的城池、山川、道路之图!”
同样地接过,摊开,虎目一扫,还取过灯烛照得更亮,细细观察,满意之色愈浓,朗声道:“就这一册一图,封你们个爵位,都不为过!”
“这都是臣应为之事,不敢居功!”卢多逊显得虚怀若谷,不慕勋爵。
王寅武闻之,则大感荣幸,武德司那么多下属,也只有先后三名司使得封赏过爵位,并且,还不是纯因在武德司的功劳。
考虑了一会儿,刘承祐对卢多逊道:“这样,你退下后,就西行之事,再做些细致的整理,拟一条陈,带回京之后,当与公卿大臣们介绍介绍,也让他们深入了解些河西的情况!”
“是!”
等卢多逊二人退下后,刘承祐兴致犹不减,见猎心喜地,拿着图、册,翻翻看看,爱不释手。卢多逊归来所报,对刘承祐而言,就像掀开了一个美人的面纱,展示在他眼中,虽然仍旧朦胧,却也不再那么模糊。良久,情绪方才过去,冷静下来。
“兴奋个甚?终究还是,可望而不可即啊!”嘴角酿起少许怅然。
不知道河西情况的时候,他可以忽视,装作不知道,等到以后再说。如今知道了,难免有所躁动,但是,有心而无力,还远不到西进的时候。
然而,若不做些什么,刘承祐又不甘愿。想了想,刘承祐唤道:“张德钧!”
安排好卢、王二人的张德钧归来,匆匆候命:“小的在!请陛下吩咐!”
“传旨,让西北边州各官府,将与诸虏贸易情况,具表以奏!”刘承祐吩咐道。
“是!”
想来想去,军队暂时不便西进,那便贸易开道,由官府组织,通过经济、商贾打通河西走廊,渗透影响,为日后大举西进铺垫准备。
暗下决议,刘承祐将目光落在张德钧身上,刘承祐笑道:“朕看你忙里忙外,来回奔波,颇为不易,需要找几个人帮忙吗?”
闻言,张德钧心中一紧,赶忙道:“多谢官家关心,小的尚且顾得过来,能够伺候官家,再是忙碌,小的甘愿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