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征战多年的统帅,在文职岗位上,一样干得是得心应手。或许没有魏仁浦学识渊博,记忆敏捷,但在兵部主官的位置上,不得不说一句,慕容延钊干得更好,很多事情处理得更漂亮。毕竟有着丰富的军事经验,很多问题从他的角度考虑,要更贴近实处。
不过,随着年纪渐长,当初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慕容都帅,如今也是日渐苍老,毕竟也是快满五十岁的人了。早年的辛苦作战,呕心沥血,使得他们这些人,老得极快。
事实上,这也是大部分将领的常态,老而弥坚的人,终究只是少数。
“来人!”批复好一份文书,慕容延钊即唤来一名下属,直接吩咐着:“江淮行营,还缺三千套兵甲,去问问军器监,督促他们抓紧时间,提醒他们,不要延误了时间!”
“是!”
待其退去,喝了口茶,又捶了捶腰,一抹疲惫浮现在慕容延钊面庞。
“相公,陛下来了!”这时,一名属官匆匆来报。
慕容延钊闻声微惊,近来皇帝喜欢巡视诸司,突然造访,因此还贬斥了几名官员,因而朝廷上下都颇为勤勉,至少得度过这段特殊时间。
此番,看来是轮到兵部了,慕容延钊起身理了理衣冠,吩咐道:“赶紧召集诸僚,随我迎驾!”
“不用了!”人未到,声已传,刘承祐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臣参见陛下!”
“卿且免礼!”对于慕容延钊,刘皇帝还是很敬重礼遇的。
看着站在面前,形容渐老,身体已显佝偻的慕容延钊,刘承祐心中也不禁生出几分感慨,又是一位名帅的衰退啊。只怕是很多人都无法想象的,赫赫威名的慕容都帅,传闻中风度不凡的慕容相公,竟是这么一位衰朽的老者。
“陛下,这是这两日处置的一些事务,请陛下查阅!”一边命人奉茶,慕容延钊则亲自捧上一叠本章。
见状,刘承祐却摇摇头,说:“紧要的,想必朕也看过了,至于这些公务,朕相信必然是恪尽职守,处置妥善的!”
刘承祐语气中满是对慕容延钊的肯定,见状,慕容延钊也感动道:“多谢陛下信任!”
不过,看着那满案的奏章,刘承祐说道:“这些,大部分都是关于平南筹备的事项吧!”
“正是!”慕容延钊点头。
“粮草如何?还有何困难?”刘承祐语气略显沉重,关心地问道。
“江淮地区,休养多年,从乾祐九年起,就一直在筑仓屯粮,到如今,也足够,倒不需朝廷支援多少军粮。
唯有荆湖,当初战乱频繁,破坏严重,需要朝廷供养。畿南以及江陵所储,不足以兴两路军,所幸有川蜀支持,等蜀粮东调,也足以供应荆湖军事!也可缓解朝廷这边的难处!”
“如此便好!”听其言,刘承祐脸上露出了笑容,吁了口气,然后感慨着说:“休养生息近四年,原本以为能继续打富裕仗,却不想为一场旱灾影响。只能希望,待战事展开,能够顺利吧!”
“陛下放心!”闻言,慕容延钊语气很笃定地对刘承祐道:“此番平南,定然势如破竹,一举扫平南方!”
慕容延钊从不说大话,因此,见他这副肯定的表情,刘承祐也轻松地笑了笑:“听卿这般说,朕也安心不少啊!”
没错,乾祐十五年的确是多事之秋,入夏之后,淮北、河北以及关中发生旱、蝗,祸及诸州,范围很广。对此,刘承祐也无奈,应对这些灾害,朝廷也有一套的流程了,也在早年的灾害频发中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因此在刘承祐的诏命下,朝廷积极救灾,免租税,控制粮价,安抚民心。
这次旱蝗灾害,对于南征计划,有影响,却无根本性的影响,只是使得朝廷在维持南征的战事上,增添了一些压力罢了。但是,对于如今的大汉而言,这些压力是足以承受的。
筹备了那么久的统一计划,是绝不会被轻易阻止的,秋天已经到了,发兵的日子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