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了一口气,曹彬又发忧思感慨:“不过,即便辽国崩灭,契丹夷族,边防问题,仍旧不得不慎重面对。自古以来,塞北部族,就如杂草一般,割之不尽,枯荣反复,即便契丹衰落了,也会有新的势力崛起,只要依托大漠,便总能为患!还需筹思长治久安之策,否则塞北域外,始终是大汉的威胁......”
对此,石守信则显得更淡定了,摆摆手道:“国华,只要大汉强盛,任其族兴族灭,都难动我分毫。我等执掌军政,只需考虑二三十年间的边防政策,二三十年后,我等或许早已作古,自有后人根据形势应付筹划。甚至于,像你我二人,能够在枢密任上,将边防事宜,安排妥当,已然足矣!”
石守信显然要看得开些,曹彬见着悠然品茗的石守信,终于乐了,道:“论及见识,我却是不如枢相了!”
“国华过谦了!”石守信则认真道:“你是目光长远,忧国忧民,适才所言,或许该细表呈与陛下!”
曹彬点了点头,面容间浮现出少许的疲惫,起身离席,拿着几份公文,递给石守信道:“这几份调防军令,还需枢相审定!”
石守信正欲接过,外边传来一道紧张的“陛下”呼声。两个人都是一惊,抬眼时,刘皇帝已然大步入内,赶忙一齐迎拜。
刘皇帝面无表情,在屋内打量了一圈,目光落在放下茶盏的石守信与手中拿着公文的曹彬身上,少许沉默之后,脸上露出些笑容:“二卿在谈什么呢?”
见状,石、曹二人都下意识地松了口气,曹彬禀道:“回陛下,有几道北关移防军令,需要签发!”
“陛下巡察检视,未及亲迎,请恕怠慢之罪!”石守信则上前,恭迎刘皇帝入座。
“不必如此拘束!”刘皇帝和颜悦色的,目光落在石守信那还冒着热气的茶盏上,道:“听闻枢密院僚属,节中仍在坚守当值,朕特来讨杯茶水!”
“陛下请!”石守信赶忙吩咐着:“来人,快奉茶!”
虽然最为顾忌的,就是刘皇帝这种突然袭击,但石守信面上,仍旧一副荣幸之至的表现,摆出一副恭听圣训的姿态。
刘皇帝接过曹彬手中的几道军令,是针对山阳戍卒调配,以及戍堡建设,班师之前,刘皇帝虽留田仁朗总督山阳军事,但整体的戍防,仍需枢密院这边从大局着眼调整。
“经此一战,可以说,大汉整个北疆军事防御体系,都需要重新构建,枢密院需要通盘考量,任务很重啊!”刘皇帝看着二人说道。
“陛下,枢密院这段时间的军事调动,皆是围绕着此事展开!北伐一役,整个北方的军政都被打乱了,也需重新构置!”石守信答道。
刘皇帝点了点头,问:“归来的北伐将士,现如今是什么情况?”
曹彬答道:“根据各地上报,除留戍辽东、大定府内以及山阳关防的将士之外,大部分地方兵马,皆以返还道州!”
“禁军情况如何?”刘皇帝还是更关心禁军这样的核心军事力量。
“已然安排好轮值事宜!”曹彬答道,说着找出一份奏疏,呈递与刘皇帝:“关于禁军兵额补充,枢密院已有商讨结果,臣等以为,可自南方道州,遴选精兵,入京戍值,也可对南北兵籍稍作平衡!”
刘皇帝稍微看了看,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