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去年那场风波,恐怕用不了几年,政事堂都会有他的位置了。当然,人家出身高,入仕的时间也早,能力更是出众,倒也没有引起过多的嫉妒。
张齐贤则不然,听此言,顿时也表示道:“下官,岂敢同赵广阳相提并论!”
赵普摇了摇头,注视着张齐贤,道:“此番升迁任职后,你张师亮,恐怕就要为朝野所瞩目了!”
听此言,张齐贤心中也不由一紧,表情显得有些凝重。事实上,对于此番晋升,他心中也是有所疑问的。
迎着赵普的目光,略微斟酌了下,拱手请教道:“相公!此番下官得召还朝述职新任,心中实在亦有疑惑,下官自省,略有穷才,薄有小绩,却也不至遽然擢拔,委以一州之职,虽幸得看重,然实感惶恐!”
“你能有这份持重,不为高升所惑,而失本心,可称难得了!”赵普嘴角挂着些笑意:“人之际遇,总是难言,老夫当年,就曾蹉跎十数年,而立之后,方才托闭刘公幕后为吏,年三十三,方才受荐,简拔于陛下!
你能有今日的成就,尽职努力,乃是基础,得贵人提拔,鲤越龙门,平步青云,便是福运!这等际遇,就是老夫,也不免羡慕啊!”
张齐贤自然是聪明人,赵普这番感慨,明显意有所指,联系前后,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太子刘旸的身影,适才在垂拱殿前那道极具内涵的眼神也格外清晰了。
难免心血来潮,但张齐贤面上还是尽量稳住,更不会自鸣得意地把太子挂到嘴上,只是以一个谦怀的姿态表示道:“还有赖相公之提携,下官深感荣幸!”
再度摆了摆手,赵普道:“老夫也就明言了,以你的才干、履历、成绩,提拔州府之任,是早晚的事。若是晚上几年,更是水到渠成的事,此番破格提拔,自然不是无的放矢!”
听此言,张齐贤顿时精神一振,拱手道:“还请相公赐教!”
“对于兖州,你了解多少?上任之后,可有施政的思路?”赵普话题一转,问道,似乎有考校的意思。
张齐贤则琢磨了下,回道:“兖州中原腹境,河南大州,地辖七县,人口众多,汶、泗二水横贯,又是文化之乡,下官到任之后,当简政安民,养育百姓,同时,提倡教化,发扬圣人明德......”
“这些场面上的话,就不要说了!”听其答案,赵普似乎有些不满意,摆摆手,利落地说道。
见状,张齐贤脸色也不禁变,凝眉思索一会儿,拱手道:“下官尚未到任,难以因地制宜,却也无话可说!”
见他一脸坦然,赵普笑了笑,这才慢悠悠地说道:“这么多官员,老夫独留你面议,自有缘由,让你赴兖州之任,也自有道理!”
“还请相公示下!”赵普这么说,张齐贤反而有所释然,表情微肃,郑重地道。
“你方才谈及兖州情况,有一点没有提!”赵普也变得严肃:“兖州北境,有一山,名为泰山!”
骤闻此言,张齐贤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两眼微亮,道:“相公的意思是?”
“恰如你所想!”赵普颔首,郑重地对他道:“而今天下太平安宁,此皆陛下文治武功之德,虽则尚未定议,但是早晚之事!”
张齐贤迎合地点点头,而后有些受宠若惊地道:“相公以如此重任相托,下官不胜惶恐啊!”
赵普却很淡定地说:“观你衡水之任,驾驭僚属,调用民力,都堪称得心应手。一州虽不比一县,但老夫以为,你还是堪当此任的!”
“你到任之后,便要着手兖州当地各方面的准备,这也是你最主要的任务!”赵普又道,语气中有种不容拒绝。
张齐贤也不再矫情,起身恭拜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