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分布其间的,大多是南附的胡人......”
“此事,不得不慎重了,朝廷需要多加考虑了!”刘皇帝都站起来了,在御案前踱了几步,伸手指示道。
注意到刘皇帝那高耸的眉头,赵普心知,自己的谏言是彻底引起刘皇帝的注意了。
“如今的问题,已不只是收容一些契丹部众了,已然涉及到整个北疆的安定!”刘皇帝严肃道。
“陛下英明!”
事实上,别看如今大汉睥睨天下,打垮了辽国,逼得契丹远遁漠北,使得阴山以南,尽为汉土。但是,朝廷对与漠南的这种统治,是十分不牢靠的,可以说,完全是建立在强大的军事实力基础之上。
只要稍有变化,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甚至导致整个北疆的动荡。核心问题,也正在于朝廷这些年收容安置的内附部族,当然,也有一部分从河西、榆林北迁的回鹘、党项等族。
而对于这些人,朝廷仍旧处于一种初步归化之中,并没有建立过于牢靠的统治。刘皇帝之前,为何始终对契丹人怀有戒心。
不只是因为契丹大敌这个近乎惯性的思维,也因为北迁的契丹,有休养恢复之态。如今看来,这种本能的戒备,也有对大汉在漠南乃至整个北疆的这种薄弱统治有关。
心中不安稳,始终难以忽略契丹人的威胁,只要契丹人南寇,那么漠南乃至整个北疆的安定都将受到挑战。
“赵卿,你既然发现了这个问题,如何解决,心中应当打好了腹稿吧!”刘皇帝以垂询的目光看向赵普。
闻问,赵普不慌不忙地说道:“陛下,以臣之见,不外乎从两个方面着手。其一,继续向北疆迁移人口,用以填充诸边,夯实大汉的统治基础;其二,对于分布在北方的部族,实行编户齐民,彻底吞并,将其化为汉民!只是,这两项政策,并不容易推行!”
说着,赵普还轻轻的叹息一声。刘皇帝明白他的意思,拿移民来说,朝廷前前后后、断断续续,操作了近二十年,到如今也基本陷入停滞,除非继续以强硬手段从内地道州迁民。
但是,用强制手段,也往往代表着民怨的产生,毕竟如非迫不得已,谁愿意到边地去讨生活,至少到如今,朝廷外迁到西北的那数十万汉人,怨愤之情仍未消退。
朝廷移民实边,本就为了加强对边地的控制,夯实统治基础,但如果都是一些怨民,那反而是自加隐患。
说到底,大汉如今国内的土地矛盾还不严重,没有那么多无地的流民,没有足够溢出的人口用以迁移实边。
至于对胡人部族进行编户齐民,也不是没有在做,只是,还没有见到显著效果,受到的抵触很强烈,毕竟是这种彻底的消化吞并,侵害的可是那些部落、首领的利益。
此前,为了北疆整体的安定,各地官府也没有过于强硬地执行,于当地的官员们而言,执行得好,功劳未必多大,要是把治下胡部给逼反了,那就是大错了。
刘皇帝想了想,忽然坚决地道:“困难也要做!畏难惧险,不该是大汉的风格,正该迎难而上。移民实边之事,强制不可,那便采取更加灵活的手段,制定友好政策,以利诱之,朝廷许以重利,再贯彻落实,不怕没有汉民不动心。
对胡人编户齐民之事,也要继续推动进行,过去,或许迫于形势,为求北疆的安定,不得不采取适当妥协。
但安于现状是不对的,不能为求一时安宁,而为长治久安留下隐患。既然在大汉境内生存,那就要服从大汉的统治,朝廷的意志,不是一干贵族、胡酋,就能违逆的!”
“此事,既是你提出的,就由你统筹计划,推行实施!”
“是!”赵普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