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十年以来,算是建国以来最平静的十年,民安其乐,官尽其职,除了兵制改革深入以及安东战略之外,并没有大的变故。
承平既久,就难免滋生忧患,尤其是地方上,也有些年头,朝廷没有对道司大吏进行调整了。
于朝廷中枢而言,天下安定固然是好事,却也不能沉浸于此。臣不敢说一定,但地方上滋生的一些问题,也的确有很大一部分出现在这些牧养一方的大吏身上。
毫无疑问,进行人事调整,是符合朝廷的吏治方针,也能解决一部分问题,以免积弊难返。只是,陛下性格素来刚强,其气魄与胆识,也是无人能及,或许在臣等眼中,如此做法,偏于操切罢了......”
赵普这番话,实际上并不能说服刘旸,在他看来,这是赵普的一贯习性了,为了迎合刘皇帝,而去找理由,找解释。
但是,又不能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了,至少不能直接反驳,毕竟为人子、为人臣,他还能真说刘皇帝的不是吗?
轻轻一叹,刘旸苦笑道:“但不论如何,大汉接下来一段时间,将多事了!”
这自然是必然的,那么多重职及大臣调动,可不只局限于被安排的那些大臣,还有他们所代表的各集体、各势力、各派别,由内而外,所涉及的所有中枢部门及地方道州,怕是都要跟着变动,一整个链条都跟着摆动起来的时候,那就是整个官场的动荡,甚至是帝国的动荡。
也就是仅仅局限于文官体系之内,但是,因为兵制持续改革而带来军队的变化,影响至今犹在,大汉内外诸军以及新边防体系,也仍在调整磨合之中。
两方面齐进,朝廷果然掌舵的舵手,但是那种反弹来的压力,也是不可放松的,刘旸忧虑的,大抵也在于此。
见其始终难以释怀,赵普的语气也变得有些认真,严肃地对刘旸道:“殿下,请恕臣倚老卖老,多讲两句!”
“赵相但讲无妨,我当静听!”刘旸对赵普的态度还是不错的。
赵普道:“殿下当知,大汉自建国以来,发展至今,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波澜不惊的,其间创业守业之艰苦磨难,殿下想来也有所体会才是。
从国家大局而言,自然是越稳妥、越稳定,则越好。但是,一味的求稳保平安,却无异于放任矛盾与隐患的滋长,陛下的利弊之说,不需臣多讲,殿下要看到此番官吏调迁可能产生的动荡,同样也该看到调整结束后吏治的澄清。
另外,陛下坐朝当国,已然三十又二载,如此漫长的岁月中,什么风雨没有经历过,什么动荡没见识过,什么困难没克服过?
只要陛下在,那大汉就不会出问题,所有事,都将归于平静,一切都将恢复正轨,大汉还当稳步前行。
殿下对皇父,应当有足够的自信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