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喦脱立刻跪下,激动地答道:“官家便是贬斥责骂小的,小的也不敢大意。小的仍要进言,官家身系江山社稷之重,天下黎庶之安,御体康健,不可疏忽啊!”
如此恳切陈情,眼泪花都快出来,虽然有些表演的成分,但喦脱这份忠心体己,还是让刘皇帝有些感动的。
重话也就说不出来了,叹了口气,摆手道:“你们这些人啊!就是喜欢小题大做,不过蹲伏久了,正常的身体反应,经你一讲,搞得如此严重,大可不必!你起来吧,朕已无不适!”
闻言,喦脱抬头,眼巴巴地望着刘皇帝,见他真的没有异常反应,这才犹犹豫豫应道:“是!”
不过,仍旧小心地关注着刘皇帝,生怕他出个意外什么的,让刘皇帝既感其忠,又觉有些可笑。
注意力重新回到脚下的拼图上,刘皇帝双手抱怀,面带笑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成果,道:“收复湖南,好像是乾右七年的前后的事吧!这一晃,三十年的时间就快过去了,真是漫长啊!”
“朕记得,湖南初复之时,尚是一片凋敝,满目疮痍,如今,已经鱼米之乡了!”刘皇帝又感慨道。
见刘皇帝又沉浸在对过去的追忆之中,言语中也隐隐有自得之意,喦脱自然不会再扫兴,恭维道:“这都是陛下励精图治的功劳!”
“这份功劳,可不能落在朕身上,这是边归谠、昝居润这些治湘贤臣的功绩!”刘皇帝摇了摇头,谦虚道。
一念生起,便冲喦脱吩咐道:“不能忘记这些有功之臣,传一道诏令,让湖南官府,在长沙给边、昝二公,树碑塑像建庙,以表纪念!”
“是!”
“对了,周保权如今在何处?”刘皇帝想起了在大汉有“周母之贤”的周保权,好奇问道。
喦脱一愣,这可触及了他的知识盲点,但又不好直接说不知道,凭借着一点模湖的记忆,答道:“广平侯似乎在燕山南道为官,小的这便去查询!”
“不必了!”刘皇帝扬扬手:“有那样贤惠的母亲,教育出的子孙应该不差,想来,当是个好官吧!”
事实上,周保权不只是个好官,能力也不俗,如今正在冀州当知州,官声很不错,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很受上级与同僚赞扬。
当初,在刘皇帝特施恩典,结束了宫苑养马的生活后,母子俩便在京城安顿下来,因为也算一个降主,得到了一个广陵侯的爵位。
在周母严氏的教导下,好学不辍,品行端良,后来,还在二十六岁的时候,考中了进士,步入仕途,如今,渐有成为大汉一代名臣的趋势。
事实上,周保权并不是个例,在那些投降大汉的降臣之中,还出现了不少能力出众的人才。另一个具备代表性的人物,便是孟昶的长子孟玄喆,此人不只得到了朝廷的任用,还是重用,如今官拜夏州兵马指挥使,正在榆林道协助王侁剿匪,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物。
由此可见,刘皇帝虽然是个忌刻的主,时不时地还搞清算,甚至是特务政治,但大汉的政治氛围还是相对宽松了,大汉整体上还是一个包容性极强的帝国。
“这份拼图不错,很有意义!”刘皇帝上前两步,一脚踩在京畿板块,道:“不过,只到州这一级,仍不够细致,给少府去一道口谕,让他们想想办法,把这拼图做到县一级......”
虽然只是做到县一级,但其中需要增加的工作,可是成倍的增加,大汉如今,可有1329个县,要做出这一千多精细的拼图模块,其中的工作量,可想而知。
不过,如果能够成功,那又将是一份鸿制,意义极其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