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赵普的教训,赵承宗表情肃重,立刻表示道:“父亲教训得是,此事是儿考虑不周!”
说着,赵承宗道:“您舟船辛苦,既不欲赴宴,还请随儿回衙歇息!”
闻言,赵普摇了摇头,道:“行程匆忙,就不折腾了,我今夜就宿于码头吧!派人把家人接来,我见见,吃一顿家宴,也就罢了!”
赵普如此吩咐了,赵承宗只能照办,立刻安排人去操办了。头前引路,往码头客栈而去,赵普沿途左瞧瞧,又看看,道:“山阳此地,南北交通枢纽,位置要害,若是有时间,我倒想在当地逛逛,看看你的治政得失!但不论如何,你这一州主官,当好自为之!”
“儿明白!”赵承宗点点头。
赵普沉吟了下,问道:“这一年来,楚州官府,换了多少人?”
赵承宗叹了口气:“上至州官,下至县吏,足足七十余人,被拿京问斩者,多达二十余人,若非去岁冬朝廷及时制止,改弦更张,让天下官吏松一口气,儿这楚州怕也要出大乱子了......”
听赵承宗这么说,赵普脸色顿时严肃起来,住脚,盯着赵承宗,目光中隐隐有几分严厉:“你是这么想的?”
看老父这表情,赵承宗立刻多了几分警醒,迎着赵普的目光,迟疑道:“儿是不是说错话了!”
“你当然错了!你这是在做什么,在向我诉苦,还是在抱怨朝廷的政策,质疑陛下的意志!”赵普厉色道。
闻言,赵承宗有些急切道:“儿岂敢?绝无此意啊!”
拧着眉,审视了赵承宗许久,赵普方才道:“莫说七十余人,就是楚州上下全部换了个遍,你要做的也只是规规矩矩,安安分分,全力保证楚州上下的安定!楚州若是出了乱子,就是你这个知州的罪过,你这个主官首当其责!”
“是!儿受教了!”作为赵普最看重的儿子,赵承宗自然不是愚人,听他这番教训,面露恍然,郑重应道。
“这些年,朝廷上下、国家内外,都不太平,今后一段时间,恐怕也平静不下来,记住为官要谨慎,戒急用忍!”赵普又叮嘱道。
“是!”
“你在楚州也两三年了,有什么困难?”赵普继续问道。
“楚州这里情况很好,一条运河,便足以让全州上下受益,又拥有洪泽之利,儿虽不敢说政通人和、民殷国富,但治下百姓饱暖是无忧的!”赵承宗嘴角带着少许笑意:“最大的困难,大抵在淮河了,虽然有整葺实堤,疏通沟渠,但水患时有反复,沿岸百姓深受其害......”
“既得其利,自当承其害,你为政,自当取其利而防其害!”赵普道,沉吟了下,又问:“州下有多少耕地?”
这在当下的大汉,可算是一个敏感的事情,赵承宗立刻就联想到了什么,沉声禀道:“在册耕地,约三万顷!”
“在册?”赵普露出了少许玩味之色:“那实际呢?”
对赵普,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赵承宗道:“儿遣人调查过,虽不明确,但根据预测,楚州所拥实际耕地当不下六万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