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筑之内,山水环绕,绿树成荫,刘皇帝已在此居住了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内,他基本是彻底放下了国事,像个隐士高人一般,一心纳凉避暑。
也是奇怪,定下鸡公山行宫修建事宜,少府、工部也派人去鸡公山进行准备工作后,刘皇帝依旧难受,但脾气却好了许多,不再那么地暴躁,让侍候的宫人们放松不少。
水榭边,阴影下,地面铺着一道凉席,刘皇帝则一身单衣,披头散发,很没形象地趴在水边,没有栏杆相隔,两眼半眯半睁,一手搭在水面,不时划拉一下,一副无聊的模样。
喦脱等人候在一边,虽然默不作声,但眼神死死地盯着刘皇帝,毕竟在水边,生怕他一个不小心跌到水里。
刘皇帝的这份“闲适”并没有持续太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顺着水榭廊道,快步向刘皇帝赶来的,正是太子刘旸。
不过,远远地便被侍卫们拦住了,皇帝有旨,不让任何人打扰,君命如此,就是太子也不能违反,这驾该挡就得挡。
若是寻常时候,刘旸等也就等了,但今日显然有要事,不由分说,径直往里边闯。对此,两名侍卫还真没办法,这可是太子,总不能真动刀子吧......
刘旸闹出的动静有些大,直接传到了刘皇帝这边,眉头微皱,冲喦脱道:“让他过来吧!”
“是!”喦脱应声,亲自前去迎太子过来。
刘旸也没有任何客气,跟着喦脱,快步至君前,那股子严肃,十个人都感受得到。偏头瞥了刘旸一眼,刘皇帝澹澹道:“什么事,竟让你干出闯驾的事来!”
刘皇帝显得漫不经心,刘旸却是一脸的凝重,闻问,欲言又止,眼神中仿佛带着带着少许悲伤......察其异状,刘皇帝嘴角的轻松写意消逝了,老眼完成睁开,坐起身,沉声问:“究竟出了什么事?说!”
刘旸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沉重地道:“适才收到郭良平奏报,说,说十一弟病薨了......”
刘皇帝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习惯性琢磨了下,方才回过味来,紧接着老眼几乎爆开,冲刘旸怒喝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面对刘皇帝张牙舞爪的模样,刘旸没有慌张,只是红着双眼,言语中的哀伤再也掩饰不住:“十一弟薨了......”
当确认的答桉从刘旸嘴里说出,刘皇帝整个人都僵住了,由暴怒转向木然。缓缓起身,抬眼看向南方,只有粼粼波光在晃眼,一个恍忽,踩空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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