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茸心虚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一片滚烫。
“热”这个借口用太多次了。简茸梗着脖子道:“被这菜逼ad气红的,我没见过这么菜的人……一下没控制住。”
路柏沅刚才就看到队里ad的游戏id了,他淡声问:“不是在比赛上见过?”
“……”简茸顿了一下:“这次他在我队里,我有点没办法接受。”
【草哈哈哈哈哈】
【我以为road要让傻逼别骂人,没想到road张嘴也他妈是嘲讽。】
【最近小白和谦哥直播也特别喜欢嘴队友。】
【别说小白他们,pine骂人你们见过吗?平时直播一晚上都说不了几句话的人啊,都学会打字阴阳队友了。】
【妈的,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那啥……我刚去豆腐的直播间看了一眼,他一直想跟小傻逼搭话来着,可惜他不知道自己早就被屏蔽了。】
【都开演了还搭什么话?怎么,想气死小傻逼顺带祸害小傻逼的钱包?】
【其实豆腐打得挺认真的了,这局几乎没怎么和观众互动。】
【豆腐粉丝这就过来洗上了?鱿鱼战队都八连败了,有这份时间去微博洗吧。】
简茸这局游戏没怎么失误,丁哥常说这算是他的优势之一。他打游戏很少受其他因素影响,平时练得再困他的操作都依旧流畅。
虽然这局敌方下路肥得要死,但简茸还是靠技术单杀了对面中单两次,装备迅速飞跃,一拖四打赢了一场团战,给了队友可以喘息的机会。
这时,队友又说话了——
【yy-豆腐:我如果说我不是故意送的你信吗?】
那更可怕了。这如果是一个lpl现役选手的真实操作,任其他哪个赛区的队伍看到恐怕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简茸没应,抽空又把豆腐放回了屏蔽名单。
游戏打了四十分钟才结束,简茸以13.8的评分拿了mvp,带着队伍拿下了胜利。
豆腐的好友申请弹出来,简茸不知道这傻逼大半夜抽什么风,连拒绝都没点就下了游戏,然后无视掉观众的挽留关直播,关机,一气呵成。
“我好了……”简茸薅了一下头发,拿起手机站起转身——然后发现路柏沅依旧在他身后没动。
他们之间的距离都塞不进一个人。
他才看清路柏沅眼角有一道睡觉留下的印子,后脑勺的头发也被睡得有些乱糟糟。
路柏沅垂眼看他,提醒:“耳机还没摘。”
简茸闭了闭眼,在心里骂自己一句傻逼,然后把耳机拔了放在桌上,装出自己觉得很自然的语气问:“你怎么醒了?”
“本来就没睡熟。”路柏沅看着简茸的睫毛,几秒后又问:“你今晚在气什么?”
简茸一愣,应得很快:“我没气。”
路柏沅一个字不信,他从简茸开播一直看到睡着,简茸从头到尾嘴角就没往上抬过。
路柏沅继续往下问:“因为被人模仿了?”
简茸想说“不是”,张口时说的却是:“有一点。”
简茸顿了顿,睁眼胡说:“那人哪都挺像我的,我最近又没什么时间直播,他再播一段日子,我直播间那群没什么孝心的水友可能都跑去看他了……”
“不像。”路柏沅懒懒地打断他:“和你差远了,你的粉丝跑不了。”
“说不好。”简茸不太能藏住话,几句过后就忍不住嘀咕:“你不是也去他直播间了?”
半天没得到回复,回顾了一下自己几秒前说了什么,简茸心里骂了句脏话:“……我就随口一说。”
路柏沅笑了。
“我的问题。”他嗓子还是有些哑,沉声道:“本来是想去xiu的直播间刷几个礼物,他过两天生日……然后在首页刷到小白提过模仿你的人,顺手就点进去了。”
路柏沅顿了一下,道:“你不高兴,我以后少进其他直播间。”
意识到路柏沅在解释,简茸微怔,喉结来回滚了两遍。
其他战队的队长也会这样照顾队员的心情吗??
简茸忍住嘴边那句“是不高兴你以后别去了”,很虚伪地说:“我没那个意思……”
路柏沅嗯一声,告诉他:“你可以试着有这个意思。”
简茸还没回过神来,路柏沅往后退了一步,给简茸让出位置:“行了,去休息,明天午饭前得醒。”
简茸回了房间,用被子捂在脑袋上,直到缺氧都没睡着。
他放弃挣扎掀开被子,脑子里昏昏沉沉都是那句“你可以试着有这个意思”。
简茸深吸一口气,想起明天密密麻麻的训练,决定刷会手机找困意。
现在的软件都智能到吓人,简茸刚打开短视频app,上面推送了一堆他平时爱看的视频类型。
第一个视频是路柏沅接受采访的片段,主持人是唐沁,视频下方写着#电竞圈金童玉女#。
简茸脸不自觉一黑,刚想刷过去,想想又拉回来,打开评论区,偷偷给热评第一那条“一点都不配哈谢谢”点了个赞。
第二个视频是路柏沅去年全球赛半决赛退场时的一幕。男人眉眼轻垂,脸上没什么情绪,默不作声地跟在队友之后去了后台——然后就没再上台过。
简茸看直播的时候明明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觉得遗憾和唏嘘。
现在再看……
他当时怎么没趁茶水间没人把kan暴揍一顿??
简茸咬牙切齿往下划,刷到了路柏沅把他扛进后台那一幕。
再划,是路柏沅某场常规赛的剪辑——专门剪路柏沅gank中路,或者帮简茸拿蓝时的镜头。
十个视频里,八个ttc相关,其中六个路柏沅。
刷到路柏沅跟袁谦聊天时拉下口罩笑了的视频,简茸来回看了几遍,终于下定决心关掉手机,把脸埋在枕头里强制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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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基地里弥漫着饭菜的香味,队员们都坐在客厅等开饭。
袁谦脑袋后仰,打出他今日的第八个哈欠:“不行不行,我不能坐着了,再坐我得睡着。”
pine问:“昨天你不是很早就上楼了。”
“是啊。然后跟我老婆打电话到三点……”
说话间,他们的中单从楼上下来了。
简茸穿着白色卫衣,灰色长裤,步伐轻快神色放松,精神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