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婶难得的穿了一身素净的衣裳,发髻盘的一丝不苟,唇上也上了唇脂,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了,平日里看着没什么姿色的人,愣是打扮出了三分颜色。
“都在呢?都吃过饭了?”孙婶笑着说,完全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炕上,贴在了周老太太的身边。
周老太太有些膈应,可适量加毕竟还没闹到撕破脸皮的地步,周老太太只是不着痕迹地往边上挪了挪,轻声说道:“孙嫂子来了?今天不用下地?”
孙婶闻言,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脸色,尽可能地放柔声音说:“嗐,哪能呢?我家男人死的早,我们孙家就剩我们母女两个,不下地我们怎么过活?周婶子,我命苦,摊上这么个短命的相公,还要为他守着家,我们娘俩,这日子艰难啊!”说罢,孙婶还假模假样的擦了几下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周老太太在心里嗤笑一声,孙家是孙婶的第一任夫家,孙婶的相公就去世了,孙婶名义上带着孙安安改嫁了两回,但是都没有改户籍,这户籍一直都记在孙家名下,大家只是搭伙过日子罢了。但是正是借着这个空子,孙婶在和第三任夫家分开后,才能正大光明的住回孙家,有了这么个栖身之处。
这些事村子里有几个不知道的,孙婶现在到想起来装这贞洁了。
可是这些也只能暗地里想想,周老太太明面上还是干巴巴的安慰道:“是啊,谁不知道你这日子过的难呢。”
“看我,说这没用的干什么?周婶子本就心善,不叫我带累的难过了?怪我不会说话。”孙婶卖了个适可而止的惨,转身换上一副乖巧的脸色,笑眯眯地说。
话音未落,周二婶和玉芙娘说笑着进来擦桌子,一见到孙婶二人均是一愣,周二婶反应更快的一个箭步上前,皱着眉头问道:“你又跑来我们家做什么?”
孙婶倒是也不着急,回头看了周老太太一眼,笑着说:“您看看,这周二嫂子还和做姑娘时候一样,脾气泼辣的很。我记得那个时候村子里人就都说,吕家四姐可真真是惹不得,惹了她骂也要给你骂掉一层皮下来。”
玉芙娘拽了拽周二婶的袖子,低声在周二婶耳边说:“不理她就是了,干我们自己的事去。一会儿娘就把她打发走了。”
周二婶看了看玉芙娘,深吸了口气,死死瞪了孙婶一眼,这才没理她,低头去擦桌子。
孙婶瞧了瞧二人,眼睛一转,笑眯眯地说:“这就是周大嫂吧?姐姐可真是长得标致,瞅这皮肤白净的,一看就是个在家养尊处优的命!你看你一天也不下地,也不爱串门,弄得我都没见过你几回,今儿可真开眼了,长得可真是好看。”
周二婶翻了个白眼,把玉芙娘拉在了自己身后,叉着腰说:“你来到底是要干什么?没事你就快回去吧,这一大早上的,忙都忙不开手,没有人有功夫跟你扯皮。”
“你看你这人,我也没招惹你,怎么防备心这么重?都是邻居,我能来干什么?我无非是串串门罢了。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我命苦,有没有什么亲人,要是按照这句话来说,你们就是我最亲的人,我怎么能不多来走动走动?”孙婶一脸亲昵地说,完全不顾玉芙娘已经变了的脸色。
周二婶被她一噎,这人怎么这般不要脸,可是这话她又不能说,两家现在也没发生什么大事,总不能就这么骂起来吧?依照现在的情景,两人要是真骂起来,别人也只是笑话她周家不会做人,把上门的客人往外骂。
“祖母,家里来客人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