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水里来火里去,一会儿瘟疫,一会儿集体生疮,一会儿有个别作死的人在基地呆着嫌闷,偷偷溜出屏障,没过两天就被发现只剩一副干干净净的骨头架子散落在山林某个深处。聂仁衍和叶昭相对来说好一些,毕竟他们本身就有着难以企及的灵力,异常强大,处理起对常人来说无能为力的问题并不算困难。但是对大师来说,这种日子简直要把他搞得精神衰弱了!见过混乱的,没见过这么混乱的,简直是个神经病一样的世界。
“老夫就不懂了,偷跑出去死在外头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怎么就还有人前赴后继地去送死?”大师跳着脚,脸上怒气腾腾,一副既气极又惋惜的样子,显然是为那些偷溜出去结果遇袭的人,不管怎么说,好歹是条人命。
“人嘛,总是很复杂的,安定的社会里还有那么多明知后果还要冒险自作孽的人,何况现在这种混乱的境况,极端的环境容易让人心理扭曲,产生些不正常的极端的想法。”罗小晨难得正经地说,“而且现在的环境其实非常不正常,基地外面,大家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各种古兽出没,山林的每一处都可能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况,但是基地内目前为止却是安全无虞,除了粮食短缺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能危及生命的事情,这两种环境形成的对比太强,长期处在这样的矛盾下,有一部分人就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他话唠的本性显现,滔滔不绝地解释着,当然,如果他能放下手里一直没停过的筷子和饭碗,没有两眼发光地盯着桌上的菜,会显得更加有形象一点。
粮食短缺的情况下,每一餐对人们的意义都变得尤为重要,聂仁衍觉得基地食堂做菜的方式真是有些糟蹋,便直接跟食堂买了些食材,回他和叶昭住的屋子打算自己做,算是变相地哄叶昭开心,争取宽大处理,不然以他脸皮子薄又别扭得令人发指的个性,聂仁衍吃上一顿起码得再隔好久才能指望下一顿。
他的出发点是想通过每天的二人进餐时间,哄一哄,指不定一个不小心就能把叶昭再哄上床一次。
然而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叶昭把吃了很久食堂的罗小晨夏之铭他们都叫了过来,连不怎么吃饭的大师都跟过来找他们聊聊现状。
聂仁衍一开始是怨念的,但是看到叶昭在人多的情况下胃口似乎更好,而且别扭的程度也有所收敛,甚至刚才听罗小晨话唠的时候,大概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下意识地给聂仁衍夹了一筷子菜。聂仁衍的心情一下子就敞亮了,看着碗里的菜简直都开始飘飘欲仙地谋算着下一次把叶昭拐上床的方法了。
所以说,没有节操的禽兽总是不怕死的典型分子。
“把命都送了还能简简单单地用出格两个字形容嘛?!”大师想到自己早上看到的景象,顿时脸色变得更差了,“老夫赶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两只蜪犬和一只媪围在那边,那三个人都已经没气了,媪在吸一个人的脑,另外两个脑壳也都开着,估计已经被吸过了,蜪犬正蹲在哪里从头啃着,上头还有几只蛊雕在盘旋,那种情景,真是要命啊!老夫多少年没受过这种刺激了!简直——”
大师还没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袖子被狠狠拽了两下,顿时杀气腾腾地转头对揪着他袖子的石头道:“放肆!拽为师的袖子做什么?!为师这袍子可是新的!”
石头朝围坐在桌边吃饭的几人努嘴示意,大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原本被聂仁衍的厨艺吸引,吃得津津有味的几人,此时除了真·吃货罗小晨外都僵着脸,手上的筷子停在半空中,神色复杂地瞪着大师,其中吃饭原本就穷讲究的叶昭脸僵得最厉害。
大师茫然:“你们接着吃啊,老夫倒倒苦水而已,你们边吃边听就行,不用这么看着我。”
众人:“…………………”
叶昭眉心跳了跳,淡定地放下筷子,道:“我饱了,你们继续。”
聂仁衍:“…………………”尼玛谁来把这专挑吃饭时间讲恶心场面还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傻老头子丢出去?!老子好不容易把媳妇儿哄得多吃了一点。
罗小晨迅速扒完碗里的米粒,冲手边放着饭盒的聂仁衍道:“再来一碗!”开玩笑,基地每天都有限制,只有中午一顿供足够的食物,而且今天还是聂仁衍下厨,还不趁机多吃一点!会因为大师几句话就吃不下饭的,对食物都不是真爱!
聂仁衍把饭盒整个儿拍过去:“啧,你生怕撑不死是吧,全归你了!”
反应迟钝的大师还要继续他的话题,结果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拯救了食欲被影响的众人。
离门最近的石头过去打开了门锁,就见蒋琪从门外探了半个脑袋进来,晃了晃手里的玻璃饭盒道:“我来还饭盒,你们都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