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奕看了一眼,问:“你想用这个包袱说明什么?”
“说明这丫鬟根本不想死,她想走。”孟令有些不合时机地笑了下:
“不过显然,凶手不想让她活着离开,杀死她之后将她伪装成愧对主子自戕谢罪的姿态,还埋藏了她的包袱——这丫鬟大概率是个,目睹凶手杀死主子全过程的知情人呢。”
“不仅如此,她还曾想帮着凶手找替罪羔羊。”南奕眯起眼,语气危险,“所以中午缠着我夫人来这里。”
孟令闻言微怔。看不出来啊,这货当时一副专心下棋绝不受扰的样子,其实对她这边的事清楚得很呢。
“嗯……”她想了下,贼喊捉贼的问了句,“南三少爷你夫人呢?我方才听到有人在找她。”
南奕道:“下人说她泡了不到两刻钟就感到不适,出去回马车上了。”
嗯,很好,南奕知道的是她找好的理由。
孟令放心的点点头:“这种场景亲眼见到多恐怖,早些离开真幸运,省得睡觉做噩梦。”
却听南奕嗤了一声,喃喃自语:“有什么可怕的,她连宋亭的行刑现场都想看。”
咳。孟令暗清了下嗓,她不介意看行刑现场没错,但她才不想看宋庭芳的行刑现场啊。
南奕脑子是拿来干什么用的,该看该记的武策兵法没见他读过背过,倒是把她一些乱七八糟随口应付他的幌子记得一清二楚!
回到舍房里,木霖郎已经差不多查验好丫鬟的尸体了。
“伤口很深,出手狠准,一刀致死。”他总结道,“这不像一个纤弱女子能自戕而成,倒像是另有他人果断行刺。”
孟令也凑上去看了看,道:“从剪子刺进去的角度方位来看,倒确实像是自戕的方向。不过结合你的推断,凶手应该是从这丫鬟背后,把手绕到她胸前刺入。”
木霖郎赞同点头:“我想应是如此。”
孟令拿出方才在外头挖到的包袱,加上丫鬟伤处流向奇怪的血痕,这些加起来足以证明丫鬟也是死于凶杀,死因应是灭口。
“我想起一件事。”宋台在旁听着,点头连连后忽然道:
“事发后我和钟小大人在第一时间就封锁这儿了,除了我们的人,无他人可进。
“可是方才在外头,那个连汗青说了什么来着?‘主子病故本就是下人失职,自戕赔罪正好’?
“那么问题来了,自尽的方式很多,自戕属于冷门儿。连汗青为何直接说这丫鬟是自戕死?莫非他来这看过死状?”
话毕,小小的舍房内陷入一阵默然。
谁都不是傻子,结合前面木霖郎所说梁姗卜死前遭遇了破身,和对凶手刻画的“壮实阳刚”,以及对话间连汗青暴露的疑点,加上他今日不同寻常的脸色——
“那就找证据了。”孟令打了个响指,暗嘶一声手指有些疼,“走,先去看看梁小姐的寝屋。”
尸体腐败气味最浓的地方果然在此。由于死者生前很明确与凶手之间发生了某事,所以孟令目标明确先来到床边查看。
床上很干净。被褥床单甚至枕头都换了新的,一闻就有皂角味儿。
孟令望着床,摸了几下耳垂,蹲下来看床脚。
“你这是看啥?”宋台凑上来跟她一起看,问道。
孟令闭上一只眼,用睁开的眼细细盯进床脚与床干之间衔接的缝隙,答道:“看看这床架子的摇摆挤压磨损程度。”
“......,”宋台反应了半晌,啊了一声腾地跳起。
“汝捷!看不出你丫的年纪轻轻脑子里净是些污秽玩意儿!!”